人是永远不知道满足的动物。
我原以为满足了他的癖好,他可以收心踏踏实实过日子,谁知道活动过几次以后,他又觉得不够刺激了,开始琢磨新的花样,你可能觉得他给我找男人已经是非常突破三观的事情了,但是和他后来的一些更加变态的想法相比,那已经算是好的,起码还有一层让我享受性爱快乐的借口。
我承认,当初同意他给我找男人,一是为了满足他的愿望,其次自己也确实存在那方面的欲望,我不是一个保守的女人,认识陈涛以前也谈过几任男朋友,并且自己也上网查过资料,所以我真的以为迈出这一步可以给我们的婚姻生活带来一些新鲜感,让我们的感情更加牢固。
刚开始也的确如此,我享受到了年轻男人带来的性爱快乐,他也重新焕发了激情,好像又回到了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经常给我制造一些小惊喜,做爱频率也大大增加。
可是,随着活动次数的增加,当新鲜感不再新鲜,没有了最开始那种未知的突破禁忌的刺激之后,他又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
这次我没有再打算迁就他,因为我发现,这种事情就像是吸食毒品,随着你越来越沈溺其中,兴奋的阈值会不断提高,当原有刺激不能再让你产生兴奋的时候,你就会寻找新的刺激方式,从而不断循环这个过程,永无止境。
这是一条不归路,我不想成为欲望的奴隶。
所以,我不但拒绝了他的过分要求,还中止了和单男的约会活动。
他很失望,费尽口舌和我聊过几次,我都没有松口。
后来被他缠得实在烦了,就说如果再提这种事就去离婚,这才让他消停下来。
随着生活重归平静,他又回到了从前那种无精打采的状态,我也没去管他,碰到有需要的时候,要么用工具解决,要么主动骑到他身上自己动,无非是释放欲望而已,释放完了该干嘛干嘛,而且这样只需要自己爽就行,不用顾虑他的感受,自己想怎么舒服就怎么来,把他当成一个人形自慰棒就好了。
陈涛呢,就这点好,虽然没有满足到他的变态愿望,但是他也没有因此生气,该干的家务还干,该给我买东西也还是买,所以这也是我没有想过要和他离婚的原因,如果他的脑子里没有整天琢磨那些事情,的确是一个非常标准的模范好丈夫。
说到这里,谢畅停住,脸上流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一直保持认真倾听状态的我终于松了口气,也配合着笑了笑,说道:“陈涛确实人不坏,可以说是我们几个兄弟里面最心善最心软的一个。”
“嗯。”谢畅轻轻点头表示认同,随即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不妙。
谢畅手指轻撚鸡尾酒的小阳伞饰物,轻声道:“能不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
“你问。”
“你和黄茹做爱的时候,有没有试过人物幻想代入?”
我立刻摇头:“没有。”
“陈涛以前很喜欢玩这种,”谢畅眼帘低垂,手指在杯沿来回划动:“后来没怎么玩了,但是最近又开始来了兴趣。”
谢畅抬眼和我直视:“你知道他在干我的时候在幻想谁吗?”
我皱眉看着她,没有吭声。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谢畅轻轻笑了下,“你别生气,这很正常,人是欲望动物,谁心里没有些见不得光的念头?黄茹那么漂亮,别说男人了,就连我们女人也感到羡慕。”
道理我懂,但是自己的女人被好兄弟惦记,心里多少会不舒服。
可能是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谢畅叹气道:“我向你保证,陈涛以前对黄茹真的没有非分之想,我们玩这种床上幻想游戏,大多也是他引导我去幻想自己被哪个男人干,不瞒你说,我们还幻想过你,而且陈涛似乎非常喜欢拿你来当幻想对象。”
被人当面承认拿自己当成性爱幻想对象,我不知道该感到荣幸还是尴尬,尤其还是好兄弟的老婆。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这种话题都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隐约有种预感,这晚这次谈话可能是陈涛和谢畅商量好的,他们很有可能想拉我和妻子下水,和他们玩那种变态的换妻游戏。
就在我轻咳一声,准备提出结束聊天的时候,谢畅接下来的话让我打消了念头。
至于陈涛什么时候开始对黄茹产生幻想,还要从年前一月份的时候说起。
那天中午,我午休过后站在窗户跟前活动身体,偶然看到黄茹从一辆白色越野车上下来,当时我也没有太在意。
过了没两天,有次晚上下班后我从停车场出来,看到黄茹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白色越野车,车里坐的正是那个宋啸,更让我惊讶的是,黄茹坐上车后,宋啸凑过去要亲她,她居然没有躲开,就那样让宋啸亲了。
回到家,我问陈涛最近有没有和你见面,他说你到了年底就很忙,几乎天天都有应酬。
我想和他说黄茹的事情,想了想觉得不太好,看你们夫妻平时那么恩爱,万一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又或者事情还没到那一步,说出去可能把事情弄得更糟。
于是,第二天我把黄茹叫到我的办公室,借着问她当上主编后的工作情况,旁敲侧击问她最近还有没有和宋啸保持联系,她当时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否认自己和宋啸有任何联系,我不好直说,只提了一句听说宋啸来了南城,还以为他会联系她这位专题作者。
虽然我没有把话说得非常直白,但是根据黄茹脸上的表情,我想她肯定听出来了我的暗示。
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在知道事情败露的情况下,想必会做出取舍,至少应该会有所收敛。
可是没有想到,后面居然发生了年会的事情,说实话,那天晚上陈涛回来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真的既震惊又生气,震惊黄茹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在酒店那种环境做出这种事,生气她没有听从我的暗示警告,做出这样的蠢事。
也就是从年会事情之后,陈涛开始对黄茹产生了幻想,他甚至幻想我们两家玩所谓的交换游戏,尤其是当听说你不打算和黄茹离婚以后,他更觉得这种想法很有可能实现,但是他又怕冒然透露想法会让你翻脸,所以就想让我先做试探。
我胸膛起伏,深深吸了口气,脸部肌肉绷得像拉紧的弓弦。
所幸对面坐的是谢畅,如果是陈涛,他此刻应该已经满脸开花倒在地上了。
谢畅从容镇定的冲我笑了笑:“你能不能别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看着我?怪吓人的。”
我咬了咬后槽牙,没说话。
谢畅叹了口气:“你和陈涛是好兄弟,他是什么德性你比我更清楚,要说他对黄茹存了龌龊想法是他不对,但也是因为被他偶然发现了黄茹的另一面才触发了别样念头。你要是心里不爽,回头你去找他,用你们男人的方式去解决好了,估计挨上两拳就能让他彻底死了那条心。接下来我说的关于黄茹的事情,这才是我今天真正找你谈话的原因。”
迎着我的冰冷眼神,谢畅神情严峻的说道:“黄茹今天找我了,再次提出了辞职,并且非常坚决,说是做完这个星期就不来上班了。我问她有没有跟你商量,她让我暂时不要跟你说。老孟,我找你说这件事不是想让你回去劝她不要离职,而是我觉得黄茹她有些不太对劲,说得更直白一些,我怀疑她有自杀的倾向。”
谢畅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耳边炸响。
两天来萦绕在心头的不安被一语道破,刻意回避的某种猜测变成了需要直面的现实恐惧。
我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艰难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表现的实在太平静了,是那种心已经彻底死了的平静。老孟,这件事情你真的必须要重视起来,眼下黄茹这种精神状态真不是开玩笑的,一个人要是一旦有了想死的念头,随时都有可能做出傻事来!现在能救得了她的只有你,不管她以前犯了多大的错,都不至于拿生命去赎罪!”
谢畅看着我的眼神里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焦急和担忧。
我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沈声道:“我知道了。”
谢畅不放心:“你今晚回去最好找她平心静气的谈谈,或者去找个专业的心理医生帮她看看。黄茹不像其他女人,她这种性格看上去柔柔弱弱,实际非常有主见,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更改。就拿上次崔副董想让她去做助理这件事来说,她宁可辞职不干也不愿意服从调动。话说回来,也正是通过这件事情,让我对她刮目相看。要知道,在我们集团里,副董事长的助理去了下面的分公司,至少得是副总经理亲自迎接,就凭这种高人一等的特殊待遇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拒绝的,可是偏偏她就抵住了诱惑。”
我默默点了点头,谢畅所说的妻子性格,我比谁都清楚,要不然也不会有当初我们近乎裸婚的举动,但也正是想到她这种说好听是有主见,说不好听是执拗的性格,在怀疑她有自杀倾向后,心里更加感到担忧。
听到谢畅提到崔董助理这件事,刚好趁机会问出心里的疑问。
“嫂子,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那个崔副董想调黄茹去做助理,是不是存了别样的心思。”
谢畅叹气:“应该是有这种想法。这位崔副董主要负责企业建设和人事这块,是我和黄茹的顶头上级,所以他的指令我不能不听,不过,黄茹很聪明,听我随口说起崔董处于离异状态后,她就立刻拒绝了,后来他们部门的高总出面劝说也无济于事。这件事情她没告诉你,应该是担心你知道了以后心里会有想法,对她继续留在集团工作不放心。”
“这件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
“去年九月份,她去甘省出差之前。”
我默默点了下头,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去年九月底的那次税务检查,此时看来似乎透出几分蹊跷。
谢畅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我有点好奇,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以我对黄茹的印象,她不应该是那种会出轨的人啊,再有,以她的性格,如果真的喜欢上了宋啸,肯定会主动提出和你离婚,干嘛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感觉嘴里似乎有种苦涩的味道:“刚开始我也不明白,现在大概知道了一些,可能和小时候的成长经历有关吧,她在宋啸那里得到了某种权力反转的精神满足,要说她对宋啸有多喜欢,或者爱不爱的,可能也就那么回事。而之所以她会出现你所担心的现在这种精神状态,是因为她看了宋啸发给我的几条视频,那里面有她在脑子不清醒状态下说的一些话,所以她觉得在我面前形象尽毁,无法再得到我的原谅。”
“哦……”谢畅听后若有所思:“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不会听之任之吧?”
“当然不会,毕竟她现在还是我名义上的老婆,我已经约了心理医生,明天会带她去看看。”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绝情的男人,要是你真的不打算管她,那我可是要对你非常失望了。”
“谢谢,谢谢你今天跟我说这些,关于陈涛的事情我也听明白了,等处理完最近这些事情,我会抽个时间找他好好聊聊。”
谢畅笑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这时候,黄菲打电话过来,问我喝多没有,要不要她开车来接。
挂断电话,谢畅若有深意的微笑看我,“你那个小姨子还挺关心你的。”
我老脸微红,没作理会。
谢畅送我回家,路过一处夜宵档口的时候我让她把我放下,说黄茹喜欢吃这家的麻辣小龙虾,谢畅笑了笑,“不错,男人就该这样,拿得起,放得下。”
我说:“给你也来一份?”
“不用了,我肠胃不好,不能吃辣。行了,你慢慢等吧,我先回了。”
半个小时后回到家,姐妹俩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上的电脑投影,都是以前和妻子去各地游玩拍的照片。
黄菲盯着我手里拎的外卖袋:“姐夫带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回来?”
我把袋子放到茶几上:“麻辣小龙虾。”
“现在这个季节还有麻辣小龙虾?”
“人工养殖,一年四季都有。”
说话的时候,我看到妻子盯着外卖袋子怔怔发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