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的杂米粥,里面有紫糯米、长黑米、薏仁、小米,大麦粒、燕麦,还有绿小豆和红豆,妻子昨天晚上就泡好了,今天早上又熬煮了一阵,黏稠软糯,很是暖胃。
“老公,天气预报说今天要降温,我给你准备了一件厚外套,等下记得拿上。”
“好。”
“姐夫,今天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过年的几部贺岁片,我和姐姐一部都没有看。”
“你们去看吧,我今晚有应酬。”
“那就改天。”
“不用,你们去看,晚上不用接我,到时候我自己打车回家。”
可能是刚拿到驾证的新鲜感使然,早上上班黄菲说让她来开车。
我乐得轻松,坐在后座思索梳理一天的工作,沈思之际,忽有所感,发现妻子通过车窗外的倒后镜出神地看着我。
等到了她的公司楼下,目送她踩着高跟鞋身姿婀娜走进公司大楼,心头再次涌起隐约的不安。
我给林茵发了条微信,让她密切注意妻子的一举一动,发现任何异常立刻告诉我。
林茵很快给了回复,“知道了,主人。”还配了一个听话小猫咪的可爱表情。
“姐夫,昨晚姐姐又做噩梦了。”黄菲皱眉望着道路前方,脸上忧心忡忡,“你们能不能别再分房睡了?这样下去,关系只会越来越糟。”
我略做沉默后平静道:“我心里有数。”
黄菲从后视镜里看我:“你心里是什么数,能不能跟我说说。”
“不能。”
黄菲朝我翻了个白眼。
看到黄菲佯装生气的模样,我忽然对她心生愧疚。
自从和她发生肉体关系以后,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对我的态度变化,类似于暗恋表白成功关系转为正式后的兴奋和欣悦,是对即将展开一场浪漫恋情的美好期待,可是偏偏处在眼下这个敏感时刻,她只能强行克制住自己雀跃的心情,盼望着我和妻子早些度过眼下的僵局,以便她也能尽情享受恋爱中的快乐。
到了公司,刚要打电话给胥彪问他来了没有,人已经敲门进来了。
“给,我还没来得及听,昨晚他们在KTV玩到半夜三点,后来各自领了一个小妞去了酒店开房。”
我接过录音笔,连上电脑导入文件,然后戴上耳机开始播放。
录音时长将近两个小时,略去没有价值的部分内容,有用的谈话内容加起来大概七、八分钟,以下用宋、蒋简称摘录如下。
宋:“年前让你注册的新公司办下来没有?”
蒋:“已经在办了,最晚这周之内就能拿到营业执照。”
宋:“是不是按我说去办的?”
蒋:“没错,自然人独资,法人是那个蠢女人,她还挺高兴,以为我白送她一个公司。”
宋:“嗯,尽量稳住她,别出什么纰漏。”
蒋:“放心,她只挂了一个名,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宋:“等相关证照手续全部办齐,我会想办法安排两次建材采购,到时候就用新公司来操作,新公司的记账和税务代理也交给孟海的公司,但是你和你的姘头都不要出现,派一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去对接。”
蒋:“明白。我已经找好了人,保证不会让孟海知道这个公司和我有关联。”
宋:“嗯,总之一切要小心,千万别出任何差错。”
蒋:“这个你尽管放心,我知道轻重。”
宋:“只要一切顺利,他至少要在里面蹲上个四、五年,到时候我再帮你办法搞定他的小姨子,最迟只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就能让你心想事成。”
蒋:“嘿嘿,到时候肯定要让宋总先喝头啖汤,我跟在你后面沾个光就行,嘿嘿。”
宋:“醒目!放心,跟着我混不会错的,只要我有肉吃,就有你蒋老板的汤喝。”
蒋:“这我百分百绝对相信!说老实话,我做生意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像您这样年轻有为,以后我就是你的铁杆马仔,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绝对没有二话!”
宋:“呵呵,好说。”
后面就没什么实质内容了,基本都是蒋奇胜对宋啸的阿谀奉承。
我摘下耳机,把录音笔里面的内容删除干净后还给胥彪。
“怎么样,有用吗?”
“还行,有点用处。”
“那还要不要继续跟?”
“继续,我没叫停就一直继续跟着。还有,明天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到时候由他和你直接对接。”
“谁啊?”
“等见面就知道了。”
胥彪走后,我把杨萌叫了进来,交代她最近如果发现有新客户主动上门,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在以往的岁月里,我曾面临过很多次危险局面,每次都能激发出我的旺盛斗志,不管最终的结果是好是坏,起码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我从来没有退缩过。
是的,我把所有对我心存不利的人都定义为敌人,是敌人,就该毫不留情的予以坚决打击!
唯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没有想到宋啸竟然敢主动对我出手,如果不是知道他来了南城后第一时间安排了盯梢监控,搞不好还真有可能被他摆上一道。
我扯下了粘贴在电脑屏幕上的那张便利贴,心里的预感已经得到证实,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一个计划也在我的脑海里酝酿成型,就等明天孟峰来了以后,便可以着手实施。
这次,我一定要让宋啸万劫不复!
现代社会,人们面临各种压力,导致各种因为压力过大产生的心理问题,也因此催生了众多的心理咨询公司。
开设心理咨询公司几乎不存在什么门槛,只要考一个心理咨询师的证,顺便在网上发个贴子打个广告就能开张接客,收取费用动辄每小时几百上千,几乎做的是无本买卖。
但是,如果真的要想解决心理问题,还是要找权威机构,否则遇到不那么专业的人,既浪费钱又耽误功夫。
我在网上搜了一下,又打了几个电话问了几个朋友,最终确定了南城精神卫生中心的许教授,正常情况约他的号需要提前好几天,但是现在刚过完年,相对比较清闲,明天上午就有时间。
拿起手机准备给妻子发微信让她向公司请一天的假,想了想,直接打去电话,妻子在电话里语气轻柔,没有疏离,也不是亲近,情绪就像是一杯没有任何味道的白开水。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黄菲晚上准备看哪部电影,黄菲说等我有空再一起去看,我让她先和妻子去看,等看完判断哪部最好看之后,下次再带我去二刷。
黄菲很聪明,立刻知道了我是什么意思,答应晚上去和妻子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
我看了下她的腿,说你要是晚上逛街的话,得换双鞋才行,穿着高跟鞋走路会不舒服。
她面无表情看着我,说走累了回家让我给她揉,还说她是陪我老婆散心,我给她揉脚是应该的。
不知怎么,我忽然想到了视频里宋啸给妻子揉脚的画面,心里涌起一阵不适,面上却若无其事的说你也是我老婆,黄菲听了脸色羞红,朝我腿上踢了一脚,说我不该在公司说这种话。
我说那有什么,老板和老板娘关起门来说悄悄话,谁敢有意见?
黄菲生气的瞪着我,眼睛里却丝毫没有恼怒,只有强忍的笑意。
晚上的吃饭定在闲亭茶楼,我进包房的时候,谢畅居然比我更早到了。
我问陈涛呢,谢畅说陈涛参加这种会面不太方便,毕竟所谈话题比较敏感,我点头认同。
闲聊了一会儿,郝总姗姗来迟,进来后他对我的态度比较敷衍,对谢畅倒是很热情,握住她的手久久不放,笑呵呵说好久不见之类的寒喧废话。
我吩咐服务员开始上菜,等菜全部上齐后,让服务员把门关上,伸手延伸两位开始动筷。
郝总像是把我这个请客的人当成了空气,他一边吃喝一边和谢畅说个不停,几乎没有朝我这边认真看过。
谢畅看在眼里,几次故意把话往我这边引,都被郝总轻轻略过,我朝歉意看过来的谢畅微微笑了笑,示意没有关系。
此后我安静在旁倾听,酒没了倒酒,茶没了倒茶,除非问到我,否则绝不插嘴,就像是陪领导应酬的小跟班。
等到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谢畅借口出去打个电话,离开包房给我们腾出说话空间。
我给郝总的酒杯满上,然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郝总,我废话不多说,你的副手宋啸勾引过我老婆,我这个人属于有仇必报的性格,我必须要让他为这件事情付出应有的代价。今天请你来,是想请你做些适当的配合,你如果愿意,咱们就把这杯酒喝了,如果不愿意,我现在就去买单走人。”
听了我的话之后,郝总明显愣了下,可能是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如此直接。
愣过之后,他认真的看着我,沈声道:“你想让我怎么配合?”
“放心,所谓的配合不会让你难做,到时候你只需要接到我的电话后,正常履职就可以了。”
“抱歉,我没听懂你是什么意思。”
“那我就说得简单点,我希望到时候郝总履行一个分公司总经理的正常职责,不要包庇任何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一切按照公司的纪律来办。”
郝总目不转睛盯着我看了很久,忽然咧嘴一笑,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下,仰头喝干,朝我亮了下杯底。
我依样喝干,然后也亮了下杯底。
郝总很认真的说道:“其实,我来之前已经听谢总大概介绍了下你的情况,老实说,如果不是谢总面子,为了这档子事我根本就不会来。也许你会觉得我对宋啸心存嫉妒,所以很乐意配合,但是你不知道和我现在坐的总经理位置相比,那点嫉妒根本不算什么。”
我识趣的递话道:“那是为什么又答应了我的请求呢?”
郝总莫测高深的笑了笑:“你做为请客的主人,刚才一直默不作声在旁边倒茶倒酒,就冲这份隐忍和沈稳,心高气傲的宋啸那小子就肯定玩不过你,既然你能轻松对他展开报复,那我也不妨锦上添花,为我的嫉妒找个好归宿,嘿嘿。”
我:“那就多谢郝总成全了。”
后面郝总问了几个问题,能回答的我都一一作答,不便透露的我也直白告之,没拿客套话应付,郝总对我的坦诚非常欣赏,也对宋啸色欲熏心的无耻行径表示愤慨,说他最看不惯勾引别人老婆的男人。
谢畅收到我发的微信回到包房,三个人又闲聊了几句,然后买单散场。
等郝总坐上车离开,谢畅微笑看我提出建议:“要不要再找个地方喝点?”
我心里一突,故作随意道:“行啊,问问陈涛在哪儿,叫他赶紧过来。”
“他要在家陪孩子,就不用喊他过来了,我们去找个清静点的酒吧坐坐,刚好趁这个机会,有些话想顺便跟你聊聊。”
“呃……好、好吧。”
我们最后去了一家清酒吧,昏暗的灯光,幽缓的音乐,刻意营造出暧昧朦胧的氛围。
我怕醉酒误事,不敢再喝任何酒水,只让服务员送了一杯柠檬水。
谢畅见状笑了笑,熟练点了一杯鸡尾酒。
“别紧张,我不会吃了你。”谢畅微笑调侃道。
我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清清了嗓子,问她想跟我说什么。
谢畅手指轻划酒杯边缘,脸上笑意渐淡:“我想问问陈涛是怎么跟你说的。”
“呃……”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咳,他……他说他现在体力有点跟不上,无法满足你,所以就……”
“他还真是舍得豁出去,为了拉你下水,居然不顾男人的自尊编出这种谎话。”
“谎话?你是说陈涛跟我说的都是谎话?”
“应该也不全是谎话,他跟你说过给我找男人的事情吧?”
“呃,说过。”
“找男人是真的,他体力不行是假的,实际上,他有很严重的绿帽癖,喜欢看我和别的男人做爱。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癖好,他甚至可以一两个月不碰我,为此还专门找医生开了一份假的肾病诊断报告。”
我听得目瞪口呆。
他的癖好应该和以前学校时候性经历太过丰富有关,我们刚确立关系那段时间,他在床上几乎是花样百出,我也尽力迎合,可是等到结婚以后,也许是所有花样都玩遍了,他开始慢慢失去和我做爱的兴趣,后来被我捉到他在外面和女人乱搞,这件事情你也知道,那次他发誓保证得到了我的原谅,但是从那以后,我们的做爱次数就直线下降,从刚认识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做,到后来一个月都没有几次,而且每次几乎都是我主动要求。
后来,他就开始向我灌输绿帽的概念,我从刚开始的震惊到疑惑,然后慢慢变成半信半疑,直到最后勉强同意。
我还记得第一次,当他开门把那个大学生迎进房间里的时候,我紧张到全身发抖,最后怎么开始又怎么结束的,几乎是一片空白,只记得那个大学生走后,他兴奋的趴在我身上像条公狗一样疯狂干我,状态比他第一次干我的时候还要猛,一晚上几乎就没怎么停过,足足射了四五次之多。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每次都能让他变得无比兴奋。
而且自从我答应他的要求后,他就包揽几乎所有家务,像个模范好丈夫一样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外面的人不知道情况,都夸赞我找了一个绝世好老公,呵,一个喜欢把自己老婆送给别的男人操的好老公。
谢畅一口喝下大半杯鸡尾酒,伸出舌头刮去嘴唇上的酒液,刹那间流露出极致的性感诱惑。
她或许是无意,或许是有意,总之我看了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开始思索万一今晚她真的要提出和我去开房,应该怎么在不伤及自尊的情况委婉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