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弗洛伊德曾经说过:人类文明的进步,并非压抑欲望,而是让本能以新的形式共存。

还有另外一位伟人说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压迫越深,反抗越强。

所以,宋朱理学开创了中国历史上两性关系最黑暗的时代,整个社会谈性色变,人们的两性观念遭到了严重的扭曲,正常的男女交往成为了禁忌,美好的男欢女爱宣扬为淫邪和丑陋,再也见不到诗经所描述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浪漫景象,而那些无视人的本能欲望的伪道学们,私底下却三妻四妾,甚至连尼姑和儿媳也不放过,他们让别人存天理灭人欲的实质,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赋予性资源的特权,都是一帮口是心非、虚伪透顶的混帐王八蛋。

不好意思,扯远了,让我继续讲述我和妻子黄茹的故事。

那天晚上的交流并没有取得最终的共识,因为服用了感冒药的缘故,再加上整整一天的严重精神损耗,我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印象中,妻子好像还说了很多,我却记不得了。

第二天睡醒后,精神好了很多,脑袋不像昨天那么晕晕沈沈,只是说话还有些沙哑,在妻子的督促下,又吃了一片不会犯困的感冒药,并且反复叮嘱我,今天滴酒不能沾,还让黄菲替她监督。

因为晚上要做主持,为了换礼服方便,妻子今天穿的是一件暗红色及膝针织连衣裙,里面没有戴胸罩,而是贴了乳贴,下面是一条丁字内裤,都是为了穿上礼服以后不会显露出内衣的痕迹,腿上则是稍厚的肉色亮光丝袜和10厘米高的JIMMY CHOO亮片高跟鞋,身上还喷了香水。

“老公,好看吗?”

妻子邀宠似的在我面前转了一个圈,曼妙的诱人身姿让我不禁怦然心动。

真的要放弃如此性感美丽的妻子,去便宜那个姓的宋王八蛋吗?昨天浮现在脑海里的一个念头种子还没来得及发育,便被我无情的连根拔起。

不!这是我孟海的老婆,是我一辈子的女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将她从我身边夺走!谁也不行!

“老公,大清早发什么呆呀。”

妻子伸手在我面前晃了几下。

“啊?哦,好看。”

“嘻嘻嘻。”妻子双手揽上我的脖子,开心的亲了我一口,然后抵住我的额头悄声道:“今天你要好好吃饭,要是晚上病好了,我穿那套礼服陪你,很性感的哟。”

我咽了咽喉咙,下面立刻有了反应,身体紧贴的妻子马上察觉到了,脸上露出俏皮妩媚的笑容,隔着裤子摸了摸硬挺物,附在耳边柔声道:“忍一忍哈,晚上给你。”

妖精!我终于知道纣王是怎么亡国的了。

上班途中,妻子看着路灯上挂着的红色灯笼,发出感慨:“唉,今年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主持公司晚会了。”

黄菲好奇的问为什么,妻子说:“明年就要给你姐夫生孩子了,到时候总不可能挺着大肚子站上舞台吧。”

黄菲哦了一声。

“你姐夫想要我给他最少生三个孩子,所以35岁以前我的肚子别想停下来。”

妻子的话听上去似乎像是在抱怨,却透出一股满满的幸福满足感,还在我的手心里轻轻挠了两下,侧着脸笑意嫣然的看着我,眼神温柔又明亮。

临近放假,此时还在上班的人大多已经无心做事,要么忙着约饭局,要么想着年终奖能拿多少,又或者到处找回家的顺风车。

所以,当我联系胥彪的时候,经常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活儿介绍的这小子,居然拖拖拉拉到了下午才过来。

胥彪是干私家侦探的,属于灰色行业,不好公开打广告招揽,都是靠熟人朋友介绍,像我这种手里握着近千家企业客户的公司老板,是他重点巴结的对象。

现代社会竞争激烈,企业之间为了争夺业务拼抢客户,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我们公司正规运营,犯不上为了蝇头小利去冒险,但是架不住客户有这方面的需求,所以我会把胥彪介绍给他们,成与不成跟我关,就当是给客户提供的一项免费附赠咨询服务。

胥彪当过兵,做过协警,后来嫌钱少,转行做起了专职私家侦探,每次从我这里拿到业务,完事要么请我吃饭,要么送箱好酒,视具体收入而定,挺会做人。

听说我要亲自委托他帮忙盯一个人,胥彪面现犯难,“孟哥,这事儿急不急?我明天就要开车回老家了,你上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陪老婆在商场采购呢。”

我的事情再重要,总不能耽误人家回去过年,当然我也可以摆脸色拿业务来威胁,但那样做太没品,再怎么说,胥彪也算是我的半个朋友。

“行吧,我再想办法。”我从抽屉拿出一个红包丢给他:“给叔叔阿姨拜个年。”

“不用,不用,这哪好意思。”

“让你拿着就拿着,这是我给长辈的拜年红包,又不是给你的。”

“这……”胥彪想了想,朝我摊开手:“孟哥,你有那个人照片没。”

“嗯,有倒是有,但现在手上没有。”

“那这样吧,你先把他的资料给我,回头再把照片发过来。”

“你不是要回家过年吗?”

“是要回去,第一年陪老婆回岳父家,不回不好,不过我可以帮你找人盯着,放心,绝对可靠。”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客气,道声多谢,然后把宋啸的电话和车牌号码,以及所在工地告诉了他。

“今天我联系好人,明天开始盯,你看是每天汇报行踪还是几天一次?”

我想了想,考虑到每天汇报确实有些繁琐,便定了两天一次,委托期暂定一个月,先付了三成费用。

胥彪走后,已经升为业务主管的杨萌拿了一撂资料进来。

“孟总,这是你要的蒋总他们公司的工商登记材料和财务报表。”

“辛苦,你再帮我查下他们公司的进货渠道和销售单位,需要一一核实清楚。”

“好的,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知道了。”

事情交代完,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叫上黄菲出发去酒店。

妻子公司的迎新年会在一家五星酒店的宴会厅举办,除了集团总部员工和各地分公司领导,还有本地政商人物。

做为一项特殊福利,允许中层以上员工带一名家属参加,妻子不算中层领导,但是因为晚会主持人的身份,所以额外给了她名额。

由于妻子外形出众,她去集团上班的第一年就成为了当仁不让的活动主持,除了每年年会,遇上表彰庆典或重要接访也会叫她参加,但是只有年会的形象才最为惊艳。

她第一年主持年会,我忙于应酬客户并没有参加,回来后告诉我,说是当天晚上有很多人拉着她合影,还有人直接开口要她的联系方式,都被她一一拒绝了。

她是当成一件有趣的事情随便说给我听的,我听了之后却是醋意大盛,当晚大发淫威,在在床上把她折腾的哭天喊地、哀声求饶,到最后刚一结束战斗就沈沈睡去,第二天醒来后二话不说,扑到我肩膀上就狠狠来了一口,结果留下了一个永远的齿印伤疤。

从第二年起,无论年底多忙,我都会抽出空来参加妻子公司的年会,不为吃喝不为社交,就是为了向众人宣誓主权,震慑群狼宵小。

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可以容纳七八百人同时用餐,当我和黄菲到达的时候,整个宴会厅已经坐满了七八成,嗡嗡声浪伴随着迎宾曲背景音乐,渲染出一派热闹景象。

这时候妻子应该在当作化妆间的休息室,正是最忙的时候,要和晚会导演对串场词,要熟记各位重要嘉宾的名字,一堆的事,不好打扰她。

员工家属的座位安排在正对舞台的最后面,找到座位后,我给何伯打去电话,可能是环境比较吵,打了两遍才接通,他和几位朋友在花园抽烟,让我现在过去聊聊。

我和黄菲来到宴会厅外面的花园,和几个人站在一起喷云吐雾的何伯率先看到我,招手让我过去,向我介绍谁谁是某银行行长,谁谁又是某股份公司的董事长。

我态度谦卑一一问好,并递上名片,其他人看我是何伯介绍的,态度都比较客气,唯有一个听说是炒虚拟货币暴富的香城年轻人,表现出明显的蔑视和倨傲,但是对黄菲却是另外一副嘴脸,不但满脸热情主动递上名片,还拿出手机要加她的微信好友。

对于这种人我向来懒得理会,专注向何伯大致说了下A公司的情况,何伯听了未置可否,对此,我并不感到意外,他以前是种地的,靠征地拆迁获得了第一桶金,后来又赶上股市暴涨,于是没有几年便实现了财富自由。

何伯反应平淡,倒是那位银行行长流露出明显的兴趣,问了我几个核心财务数据后,微微点头。

何伯见状,这才有所表现,直接问那位行长的意见,行长说听上去还不错,还需要看过详细的财务报表才能下判断。

于是我立刻反应过来,这几位应该是何伯请来帮忙把关的,他自己不太懂投资,便只能求助专业人士的意见。

得到了正面的肯定意见,何伯态度大有不同,听说我带了详细资料,便说等晚会结束后到酒店的咖啡厅坐下来详谈。

回到宴会厅,坐到座位上后,黄菲掏出手机看了眼,然后不动声色的划指操作,我偷瞄了一眼,原来是把刚才加的那个香城佬拉黑删除,不禁微微一笑。

过了一会儿,陈涛找到了我,在我脸上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嗯,今天气色还行,比昨天强,昨天就像是被谁附体了一样,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黄菲。”

黄菲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陈涛见黄菲不理他,也不以为意,用肘碰了下我:“等下晚会结束咱们再找地方喝点?”

黄菲看向陈涛:“他吃了药,今天不能喝酒。”

“啥药?只要不是头孢就行。”

“不管什么药,总之今天不许他喝酒。”

陈涛眨了眨眼,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黄茹也没这么严的管过你吧?”

“滚蛋,中午吃了感冒药,喝酒改天,再说晚会结束还有正事,到时候你得一块儿参加。”

“啥正事?”

“我刚才见了何伯,他对A公司项目很感兴趣,等下要和我们谈细节。”

“这是好事啊!”

陈涛双眼放光,我正要和他说下刚才见面的情况,看到小何和林茵携手朝我们走了过来,心里顿时一紧。

“孟哥。”

小何率先打招呼,我微笑起身和他握手,并介绍陈涛和黄菲和他们认识。

陈涛听说小何是何伯的儿子,表现的很是热情,握着人家的手久久不放,也就是趁这个空隙,我注意到林茵看向黄菲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敌意。

我邀请小何和我们坐到一桌,小何说等下还有事先走,改天再约我喝茶。

小何和林茵离开后,黄菲语气平静的问了我一句:“姐夫,刚才那个林小姐是谁呀?”

我心里莫名一跳,若无其事回答道:“和你姐一个部门的同事,现在是你姐的副手。”

“哦。”

黄菲淡淡一声过后,没再继续追问,却让我隐隐感到有些不安,怀疑她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苗头。

“咳,上次她和小何来家里做客,你姐还认她做了妹妹,说是以后等你过来了,你们三个可以组成一个青青河边草组合,刚好名字都是草字头,呵呵。”

“是吗?”黄菲澄澈明亮的眼睛直直看着我。

“嗯,回头你们可以约上一起逛街。”我装作四处打量避开和她对视,“感觉今年比去年多啊。”

忽然,我看到了不远处没见过几次却已经深深刻在脑海里的一个年轻身影,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看到我脸色骤变,黄菲不解的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因为距离较远人又多,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我在看谁。

我凑近陈涛耳语:“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吃饭,你老婆提到的那个让他们领导很没面子的家伙吗?就是突然跳槽那个,我老婆还给他写过一篇专题报道。”

陈涛纳闷:“好像有印象。”

“我刚才看到他也参加了年会,你现在去外面打个电话问问你老婆到底怎么回事。”

“问她这个干嘛,那小子能来肯定是接到邀请了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让你问你就问,赶紧去打电话,这事很重要!”

“唉,行吧,孟爷!”

陈涛起身出去打电话,黄菲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我,轻声问:“怎么了,姐夫?”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她:“我刚才看到了宋啸。”

黄菲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我扯起嘴角冲她笑了笑,“放心,我只是让陈涛去帮忙打听下他为什么能来参加晚会,挺好奇的。”

没过多久,陈涛回来,没好气的说道:“那小子叫宋啸是吧?听说是集团某个领导请来的,可能还是想把他再召回来,小子还挺吃香的。欸,到底啥事这么重要?”

“以后再跟你说。”

“靠,德性!”

倏然,场内灯光骤暗,激昂的鼓点响起,在两束追光灯的照射下,身穿蓝色礼服的妻子和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主持一起走上了舞台。

“各位嘉宾、各位领导、各位同事们,大家晚上好……”

我发现,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在了看妻子身上,完全忽略了旁边帅气男主持人的存在。

不怪妻子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实在是她今天太美了。

她今天穿的蓝色流苏长裙,缀满细碎水晶的深V领口勾出胸线饱满流畅的弧度,灯光下,随着她的呼吸,胸口仿佛有星河在流淌。

裙子完美复刻了她身体的起伏,腰身处收得极紧,在髋骨处突然散开,下摆开了高衩,一条长腿的线条在晃动间时隐时现。

妆容的重点在眼睛,微醺的眼妆让眼神看起来迷离又勾人。

她一笑,耳畔的钻石耳线轻轻晃动,光芒闪烁在她修长的脖颈边。

那种性感,是流动的、闪耀的,带着恰到好处的张扬,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光芒与美丽。

我痴痴望着明眸善眸、神采飞扬的妻子,耳边响起陈涛的惊叹:“靠!你老婆这范儿都可以去主持央视春晚了!”

“那还用说!”我说话一点都不带谦虚的,满是得意和自豪。

“靠!美得你!”

黄菲也看得目不转睛,闪闪发亮的眼睛里充满羡慕,还有些许迷离和向往。

现在是妻子的高光时刻,做为她的丈夫,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同时也发自内心的为她感到骄傲。

此时,我暂时忘却了一些事情,心里只剩下无限柔情。当发现很多人拿着手机在拍,我也赶紧掏出手机,为妻子记录下她的迷人风采。

我用的是国内某品牌手机,核心卖点之一是远摄异常清晰,甚至可以在夜晚拍到月亮上的环形山,当然也就能拍到舞台上的妻子脸部特写。

屏幕里的妻子像舞台上的明星,目光掠过全场,当视线扫过我这个方向的时候,多停了一会儿,脸上保持的微笑表情似乎变得自然了一些。

我盯着屏幕露出会心微笑,看她移开视线看向了别处,然后见到她目光停在某处忽然愣了下,我心里一沈,抬眼朝那边看去,果然是宋啸坐的位置,只是现在他被同桌的人身体挡住,从我看不到他现在的脸部,但是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和妻子目光对上了。

等我把注意力转回到屏幕画面上的时候,妻子低眉垂眸看着手里拿的主持卡,正在抑扬顿挫的念着激烈澎湃的年终总结贺词,看上去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她脸上的表情不像之前那么自然,甚至还有些许轻微的紧张。

如同万里晴天忽然飘来一片乌云,我的心情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般,说不出来的恶心腻味。

此时此刻,我对宋啸的厌憎和恨意已经达到了极致,恨不得让此人立刻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晚会按照领导讲话致辞、先进员工颁奖、节目表演等环节进行着,已经不复之前美好心情的我,注意到妻子在此后上台主持时,视线刻意避开看向宋啸坐的那个位置。

节目表演结束,集团众领导上台向全场祝酒过后,众人正式开始用餐。

我没什么胃口,几次给黄菲夹菜,让她多吃点。

陈涛自来熟性格,和同桌的人聊得挺热乎,旁桌有几个男的端着酒杯想来和黄菲认识,被我全部挡了回去,黄菲至始至终没吭声,好像很享受被我保护的感觉。

吃饭过程中还有员工抽奖,妻子还得继续主持,这次我没有去年的运气,屁都没抽到一个,我把原因归咎于宋啸这个丧门星,都是这个混蛋给我的家庭带来了霉运。

林茵端着酒杯过来敬我酒,听说我吃了药,便转而去敬陈涛,等到要和黄菲碰杯的时候,没等我阻止,黄菲主动站起来给自己杯子里倒上和林茵杯子里一样多的红酒,碰完杯后淡淡说了声幸会,然后一口喝干。

林茵给两人杯子里再次倒上一半,然后拿起两个杯子,其中一个递给黄菲,若有深意的微笑看着她:“初次见面,好事成双。”

黄菲深深看她一眼,平静接过酒杯和她相碰,咣,两人又是一口干。

林茵拿起瓶子又要倒,被我出声阻止,“差不多了,等下我们约了你公公还要谈事情。”

“哦?”林茵有些意外,“那等下你们不跟我们去唱歌了?”

往年晚会的惯例,等全部流程结束后,所有没顾上吃饭的晚会工作人员会找个地方再小聚一下,一是庆祝晚会圆满结束,其次还有补助红包可领,妻子做为晚会主持,拿的是最高一档。

我问:“我们谈完事过来,在哪儿唱歌?”

林茵:“酒店三楼的KTV,三个8包房。”

陈涛在旁边插嘴:“唱歌带上我啊,想当初我可是全校闻名的情歌小王子!”

林茵莞尔一笑:“就你吗,谢总呢,她要不要来。”

陈涛:“我一会儿问问。”

不知何故,我忽然莫名心悸,视线朝某处望了一眼,被来回走动敬酒劝杯的人挡住,看不到那个混蛋。

“林茵,帮我照看下你茹姐,在我来之前别让她喝太多酒。”

林茵愣了下,旋即点头应道:“好的孟哥,你放心,别人如果敬她酒,我会帮忙拦着。”

我朝她点点头:“谢了。”

林茵冲我嫣然一笑:“不客气,那我先过去,你们继续坐。”

目送林茵离开,黄菲收回视线看了我一眼,我装作没注意,心里越发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看出来我和林茵之间有问题。

晚会现场已经进入到众生相毕露的阶段,一个个拿着酒杯相互表演着豪言壮语的、深情厚谊的、客套有礼的,等等酒桌上的名场面。

往年,我也会和陈涛四处敬酒或者被敬,结交一些新朋友,但今天一是吃了药,二是没心情,坐在原位基本没挪窝,黄菲也是安安静静的陪坐在旁边,我们俩看上去在这个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有些另类。

这期间,我一直密切关注着宋啸所在的方位,后来看到他和几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外面走去,我不动声色站起来对陈涛说去趟厕所,又给了目露担心看着我的黄菲一个宽慰的眼神。

来到外面看到那几个人朝酒店大堂走去,我一直跟到他们走出酒店大门以后这才折身返回,同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刚回到座位,何伯便打来电话,让我现在过去咖啡厅。

我赶紧叫上陈涛和黄菲起身过去,同时给妻子发了条语音信息说了下情况,让她等下结束后和黄菲联系,之所以没有打电话给她,是因为她现在穿着晚礼服,手机肯定不在身上。

到了咖啡厅,何伯和一位看上去就很精明的戴眼镜中年人已经点好了咖啡在等我们,中年人是何伯的投资顾问,专门过来负责把关的。

这次的介绍就要详尽得多,黄菲拿出资料,由我来亲自讲解,将A公司的核心业务、主要客户、财务数据等逐条逐项进行详细剖析,其间不时回答中年人提出的问题,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将近1个多小时。

等到对方把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中年人朝何伯点了点头,给出了可以投资的建议,何伯很高兴,双方约好年前去A公司考察,然后尽快把合同签下来。

送走何伯离开后,我们三人击掌相庆,又搞定了一个项目,给今年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走吧,去三楼听听你涛哥情歌小王子一展歌喉。”心情大好的我对黄菲说道。

黄菲抿唇微笑不语。

我又问陈涛要不要把谢畅叫来,陈涛说之前打过电话,她已经回家陪孩子了。

坐电梯上了三楼,走过KTV长长的走廊,偶尔从人员进出的房间里传出鬼哭狼嚎的歌声。

888包房在走廊尽头,是最大的包间之一,推门进去,二、三十个人在里面热闹非凡,唱歌的、喝酒的、玩色子的,不亦乐乎。

里面光线昏暗,一时没有人发现我们进来,我站在门口眯眼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妻子身影,倒是看见林茵躺在沙发角落里,明显已经喝醉了。

“呀,孟姐夫来了,大家快欢迎!”正在唱歌的女人也是企宣部的同事,看见我们后拿着话筒大声说道。

包房内瞬间静了一下,有些人看了一眼又开始继续,我笑了下,问那个唱歌的女人:“黄茹呢?”

女人回头朝座位上找了一圈,“咦,什么时候不见的,是不是去了洗手间?哦,想起来了,好像出去接电话了。”

不知何故,我听了女人的话后顿生不祥预感,“出去多久了?”

“嗯……好像挺久的,应该有大半个小时了吧,没怎么注意。”

这时有人在旁边补充道:“我看到她进来拿包出去了,该不会已经回家了吧?”

我的脸色已经开始难看起来,目光看向黄菲,黄菲会意,立刻掏出手机拨打妻子电话。

我指下角落里的林茵:“小林喝多了?”

女人笑道:“她主动站出来黄茹挡酒,结果先把自己喝倒了。”

“黄茹也喝多了吗?”

“应该没有吧,最多也就喝了七八杯,我看她走路还是正常的。”

黄菲凑近道:“姐夫,电话关机!”

我绷紧了腮帮。

黄菲担忧的看了下我,问旁边的年轻服务生有没有留意和她长得差不多高的一位美女,服务生说很早就走了。

陈涛咳了一声:“该不会已经回家了吧,踩着高跟鞋站几个小时,也够累的。”

回家怎么不给我或者黄菲打电话?

我面无表情道:“嗯,走吧。”

我们走出包房去坐电梯,黄菲悄悄看了我好几眼,不敢吭声,陈涛也察觉到了我的异常,说要不要给王翼打个电话,想借此来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只说了个好,陈涛轻轻叹了口气。

来到一楼朝外走,我不经意间瞥了眼宴会厅的方向,忽然心里一动,转头朝那边走去。

陈涛和黄菲对视一眼,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又不敢问,只能紧紧跟着后面。

宴会厅里只有酒店人员在收拾桌椅,还有舞台搭建的工人正在拆卸设备,除此以外,空荡荡的大厅里没有其他人。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舞台侧边那间当作更衣室的休息间房门紧闭,不知为什么,我的心突然咚咚跳的厉害,同时喉咙发紧,双手发颤。

门是反锁的,我敲了敲门,没人应答,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

陈涛转头朝酒店工作人员喊:“你们谁有这个门的钥匙,我们有东西落在里面了。”

话音刚落,咯嗒一声,门开了。

门只开了一条缝,露出妻子妆容凌乱的面孔,脸上残留着明显的泪痕,眼神空洞茫然的看着我,轻轻叫了一声,“老公……”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现在这样的眼神,就好像一副丰富多彩的生动油画变成了单调灰暗的黑白照片,又好像波光粼粼的清澈湖面变成了死水一潭,没有了光亮,没有了色彩,没有了生机和灵气,仿佛镶嵌在木偶眼眶里的两颗黯淡无光的黑色玻璃球。

再往下看,那件蓝色的晚礼服皱巴巴的挂在她身上,深V领上缀满的细碎水晶掉落了许多,腿上丝袜不见,赤脚站在地毯上。

我的心瞬间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捏住,心悸的痛苦传遍全身。

“姐!姐你怎么了?”

黄菲在身后焦急的问,门缝被我身体挡住,她和陈涛看不见里面。

“老陈,帮我守在外面,不许让人进来!”

“哦,好,好。”

“退后,让我进去。”

妻子退后,我推门进去,黄菲紧跟着进来,反手把门锁上,把陈涛一个人留在外面。

“姐,你怎么了?”黄菲刚进来就开始焦急的询问妻子。

“菲菲……”妻子的声音很轻,已经完全辨别不出之前舞台上清脆悦耳的嗓音。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黄菲急得快要哭出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激动。

这时候,我已经冷眼将休息室里面看了一圈,大概二十几个平方的房间里摆着化妆台、衣架、凳子和一张沙发,以及一些纸箱杂物。

妻子的高跟鞋散落在沙发和地上,一双丝袜丢弃在沙发靠背上,黑色沙发上有一滩白色脓状物,地毯上有几团纸巾。

房间是封闭的,所以留在空气里的男女欢爱产生的特殊气味非常清晰。

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不用问了,唯一的问题是妻子现在的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个人,是不是宋啸。

我深深吸了口气,视线再次回到妻子身上,声音如同从冰窟里吹出来的寒风:“告诉我,谁干的。”

妻子眼神麻木的直直看着我,良久,摇了摇头。

我腮帮紧了紧,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

黄菲抓着妻子的胳膊摇晃:“姐,你快跟姐夫说呀,到底是谁干的?”

妻子直勾勾看了我一会儿,缓缓低下头,一言不发。

“姐,你说话好不好,姐!”

我死死盯着妻子,心里的暴虐情绪就象冰雪荒原上刮起的风暴。

这时候,被黄菲摇晃的妻子忽然脸色一变,我随之低头看去,眼里瞬间浮现一抹血色。

在妻子两腿之间的地毯上,刚刚滴落下来一坨白色果冻状的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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