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和谢畅的结识缘于一次偶然的追尾事故,谢畅开车不小心撞上了陈涛刚买不久的奔驰,当时把他心疼的五官都扭曲了,气势汹汹就要去找后车理论,结果看到车上走下来一身职业装的谢畅后,立刻就火熄了一大半,从暴躁狂怒的部落勇士变成了温和礼貌的文明绅士。
凭着处理事故的借口,陈涛拿到了谢畅的联系方式,然后便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
那时候,陈涛只是证券公司的小职员,虽然有点小钱,但离富人的距离还差得远,那辆刚上路便被谢畅撞到的奔驰还是陈涛为了在同事和客户面前不跌份才咬牙买下来的。
反观谢畅,不但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大型集团人力资源部总监,而且谈着一个条件非常优越的男朋友。
但是好女怕郎缠,又或者世上缘分真奇妙,陈涛凭借在学校锻炼出来的泡妞大法,经过深入分析谢畅的性格特点后,专门设计出了一套追求方案,结果愣是被他挖墙角成功,不到一个月便让他如愿以偿追到了手。
我们几位玩得来的好友当初都以为陈涛这次会像以前一样,追到谢畅玩几个月就会热度下降分手收场,没想到俩人居然三个月之内就领了证,让我们集体看走眼。
事后问陈涛怎么回事,这家伙做出莫测高深状笑而不语,最后被我们逼得急了,才勉强吐出“人前人后,床上床下”八个字,其他的打死也不说了。
记得婚礼现场有好事者问谢畅最看中陈涛哪些优点,谢畅微笑答道:“长得帅、人很乖、干活很勤快。”
长得帅和人很乖我们都能理解,但干活很勤快却觉得怎么也套不到陈涛身上,这家伙是能躺着就绝不站着的主,跟勤快二字根本扯不上关系。
直至某位灵光一闪,嘿嘿淫笑两声后把干活很勤快重复了一遍,尤其是在干字上加了重音,于是一众淫棍皆恍然大悟。
“老孟,你跟我们说实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哈?什么怎么想的。”
“少装糊涂。”
面对谢畅认真的表情,我略微沉默后,叹了口气:“不是故意瞒你们,我是真的没有想好。原谅她,我心里过不了那个坎,不原谅,几年的感情确实有些舍不得。”
谢畅微微点头:“能理解。遇上这种事情,两个人感情一般倒也罢了,如果感情好的话,的确是一种折磨。”
陈涛给我的杯子倒酒:“我还以为你们既然能一起回去过年,应该已经没事了呢。”
谢畅:“她和宋啸到底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说道:“应该和小时候的成长经历有关吧,她对那些学习好的高材生比较有好感。”
谢畅点了点头:“难怪,宋啸可是国内唯二顶级学校毕业。那这么说的话,这件事是黄茹采取的主动?”
我摇了摇头:“最开始是宋啸主动的,但是后来黄茹多多少少也陷进去了。”
谢畅叹气:“我是真没想到黄茹会发生这种事情,还记得两年前她刚到公司的时候,对那些刻意接近的男同事向来不假辞色,没多久便有了冰山雪莲的绰号,结果现在闹出这档子事,唉,看来女人长得太漂亮,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陈涛:“人嘛,谁没有犯错的时候?把话说开了,认识错误,以后改正,不就行了?没必要老是揪着不放。”
谢畅瞪他:“你说得轻巧,这种事情换了你你能受得了?再说,你也不看看人家老孟对黄茹有多好,就凭每天开车上下班接送,现在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一点?”
陈涛嘻嘻贱笑:“受不受得了你还不清楚?”
谢畅脸色顿变,有些生气的斥道:“你在瞎说什么!”
陈涛不以为然:“放心吧老婆,孟海不是外人,几十年的兄弟,没什么好隐瞒的。上次我把酒店监控视频拿给他的时候,顺嘴提了我们的事情,劝他也想开点,反正不就是男女之间床上那点事嘛,偶尔换换口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感情没变、心还在就行。”
“你……”谢畅用杀人似的眼神狠狠瞪着陈涛,脸色涨成了猪肝。
看到谢畅是明显真的生气了,陈涛开始发慌,强笑道:“没事的老婆,孟海的嘴严着呢,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
谢畅怒道:“你闭嘴!”
陈涛迅即不吭声了。
见状,我连忙出声打圆场,“嫂子,你别生气,我和陈涛是多年死党,他上次说起你们的事情也是为了开导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后来也了解过,现在这种事情好像挺正常的,说开了也没什么,夫妻之间创造一些情趣玩法以增进感情,总比一方瞒着一方去外面乱来要好。”
不知道谢畅有没有把我说的话听进去,她继续瞪了陈涛一会儿,低声说了一句:“等回去再收拾你!”
闻言,噤若寒蝉的陈涛立刻松了口气,陪着笑脸道:“随你怎么着都行。”
谢畅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过头看我,脸上浮现红晕,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道:“你别听他信口胡说,根本没那么回事。”
活过来的陈涛又开始犯贱:“嘿嘿,那么回事是怎么回事?”
谢畅气极,抓起擦手毛巾丢了过去,砸在陈涛脸上。
我给阳阳夹了块鱼肉:“说实话,我挺羡慕你们的,夫妻之间没有任何隐瞒,什么事儿都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很少夫妻能达到这种极致的信任。”
陈涛拿着毛巾笑道:“你也可以啊,刚好借这件事情和黄茹把话说开,说好以后出去玩可以,但不能背着你来,必须事先征求你的同意才行。”
我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轻声说道:“绝对不可能!我上次就跟你说过,黄茹这辈子只能被我操,不可能再有其他男人!”
谢畅目光微闪,问道:“听你的意思,并没有打算和黄茹离婚?”
我默了默,轻轻点了点头。
谢畅:“那你刚才说没有想好要不要原谅她又是什么意思?”
我:“我在等她给我一个原谅她的理由。”
谢畅略默,试探道:“要不要我去找她聊聊?”
我想了想,摇头拒绝了:“算了,让她自己想吧,这种事情别人帮不了她。”
谢畅又问道:“你让我帮忙联系万威的郝总,是不是想找机会报复宋啸?”
我:“没错,他明知道黄茹有老公,却还要去勾引她,这种垃圾不让他付出代价怎么能行,对吧?”
谢畅:“你想怎么报复他?郝总虽然是南城分公司总经理,但宋啸是副总经理,两个人都是由万威集团总部任命,宋啸不受郝总的约束。”
我:“郝总年龄多大?”
谢畅:“四十多吧。”
我:“他在万威公司干了几年?”
谢畅:“有十来年了吧。”
我:“他在万威公司干了十几年才爬到南城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而宋啸一来就是副总经理,我不相信这位郝总心里会没有想法。”
谢畅似有所悟:“明白了,你想让郝总做你的内应。”
我:“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帮我把人约出来?”
谢畅:“今天下午陈涛给我打电话说了之后,我就给郝总打了电话,他说没问题,这两天都有空,看你想定在哪天。”
我想了下,“就明天吧。”
谢畅拿起手机:“行,那我现在就跟他说一声。”
等她打完电话,我有些好奇:“我原以为你是找另外的人帮我约他,没想到你和他这么熟。”
谢畅解释道:“以前集团曾经想过挖他,谈过两次没成,但是也算认识了,后来还帮他介绍过几个人过去,算是欠了我一份人情。”
我听了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上次我听陈涛说,你们集团有位离异多年的副董事长想让黄茹去做他的助理?”
谢畅愣了下,随即笑道,“是有这么回事,崔总看中黄茹的文笔,刚好那段时间他的助理回家待产,所以就想让黄茹过去替代一下,要知道,副董事长的助理岗位和企宣部总经理的级别相当,已经算是中层管理岗位了,黄茹没有抓住这次机会非常可惜。”
我哦了一声,淡淡道:“可是那位崔总应该不仅仅是想找个助理这么简单吧?”
“你想多了。”谢畅笑了笑,轻轻抿了口酒:“我看你呀,就是太在意黄茹了,看谁和她接近都不顺眼,都是别有目的,老孟,你这样会很累的。”
顿了顿,她又道:“你家黄茹没跟你说这件事,可能就是怕你胡思乱想。”
我淡淡道:“也许吧。”
陈涛举杯:“来来来,别光顾着说话,喝酒。”
后面接到黄菲打来的电话,说她们那里已经结束,问我现在在哪儿,需不需要过来接我。
陈涛听到是黄菲,鼓动我把她们叫过来,于是我把地址告诉黄菲,她说马上就到。
二十多分钟后,妻子和黄菲走进包房,落座后互道新年问候,陈涛给黄菲一个红包,黄菲不好意思收,妻子让她收下,说是这边的规矩,没结婚的不管多大,拜年都有红包拿。
黄菲收下红包后看了我一眼,然后也拿出一个红包塞给阳阳,谢畅让阳阳说谢谢姐姐,黄菲说叫阿姨就好,搞得谢畅愣了一下。
别看陈涛有时候说话做事似乎有些不太靠谱,其实非常有眼色,妻子和黄菲来了以后,他既没有问王翼的事情,更绝口没提我和妻子的事情,聊的要么是这次在琼岛过年的种种,要么是各种趣闻乐事,表面看上去就和往年两家例行聚会一样,温馨快乐。
谢畅问妻子今年开始主持内刊编辑部工作有什么想法,内刊是不是要改版,妻子从容平静的一一作答,神色表情看似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我却总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莫名心慌的感觉。
结束后,我抢着把单买了,在回家的路上,我问黄菲今晚和王翼谈得怎么样,她回答说都挺好的,该说的都说了。
妻子补充说,王翼表示非常理解,还让黄菲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以后大家就按正常同事关系相处。
其实,我并不关心王翼的事情,以黄菲的果断性格,既然已经把话说开,就算王翼再舍不得,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这点我觉得她比她姐要做得好。
和黄菲的事情相比,我更在意妻子会不会和我说宋啸今天去找过她,可惜,直到我回到自己房间也没等来她的主动坦白。
躺在床上,我给胥彪打了个电话,问他探听的结果如何。
胥彪说他现在在夜总会外面继续盯梢,宋啸和蒋奇胜在里面叫了小姐唱歌,估计今晚会搞到很晚。
至于吃饭所谈事情,因为是用录音笔偷录的,还没得及听,明天上午可以直接把录音笔给我送过来。
我道声辛苦挂了电话,睁着眼睛回想之前饭桌上那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怎么回事。
笃笃两声轻响,旋即门被推开,一道身影裹挟着清新好闻的沐浴后香气,像阵风似的扑到我身上紧紧抱住。
借着台灯昏暗的光线,我已经认出来是黄菲,抱住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忽然侧身掀开被子,露出被子下面赤身裸体的我。
黄菲愣了下,呸了一声,嗔怪道:“你怎么跟我姐一样,喜欢光着身子睡觉?”
“嗯,习惯了。”我掀过被子重新盖好。
黄菲眼珠一转,悄声道:“你们以前都是裸睡的?”
“嗯。”
黄菲菲默默看了我几秒,然后扒下被子露出上次被她咬的肩膀,伸出手指轻轻摩挲已结强痂的伤口,柔声问道:“还疼吗?”
我摇头。
黄菲抬头看着我的眼睛,“要不,你也在我这里咬一口吧。”
“啪!”
我拍了她的屁股一下,“别胡搞。”
“是不忍心还是心疼舍不得?”
“这有什么区别?”
“不忍心谁都可以,心疼才是特定专属。”
“那就都有,既不忍心又心疼。”
“你爱不爱我?”
“你大晚上跑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不许打岔。”
我直视着近在咫尺的晶亮星眸,里面的两点灯光像似藏在里面的两粒橙色宝石。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她,我只知道自己确实对她心动过,而且对她有生理欲望,所以,我应该是喜欢她的。
男人不应该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失望,所以我回答道:“爱。”
“骗人!”黄菲嘴上这么说,眼里却带了一丝笑意,她趴下来压在我身上,耳朵贴在我的胸口,“再说一次,我看看你是不是在撒谎。”
“爱。”
“你爱谁。”
“我爱黄菲那个小笨蛋。”
“你才是笨蛋!”
黄菲亲了下我裸露在外的胸口,继续问道:“那你还爱姐姐吗?”
我陷入沉默。
“我知道你还爱着姐姐,可是你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姐夫,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想让姐姐怎么做才愿意原谅她?”
“傻瓜,如果需要我说出来,你觉得这种原谅还有意义吗?而且,与其说是获得我的原谅,不如说是她的自我拯救,在没有真正认清自己之前,谁都帮不了她。”
“你不是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吗?想必心理医生应该可以帮到她。”
“希望如此,心理医生只是一把钥匙,能不能解开这把锁,归根结底还是在于她自己。”
“嗯,那就尽快吧,我不知道你们昨天晚上谈了什么,姐姐今天的状态很让人担心,看着好像一切都很正常,但是给我一种凭着身体本能在演戏的感觉。”
我再次陷入沉默,想到昨晚妻子看到宋啸发给我的视频之后,脸上浮现出来的仿佛带着死气的铅灰色,之前那种异样的感觉变成了强烈的不安。
黄菲双手捧住我的脸深深亲了一口,然后隔着被子捏了捏勃起的阳物。
“坏东西,应该割下来丢掉!”
说完,跳下床冲出房间,反手把门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