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以来,她没有再去医院,也没有再去学校,每天都躲在家中不出门,偶尔在家中养养花、种种草。
家中如果来客人,她也是非常冷淡,甚至有时直接拒之门外,或者待在房间之中不出,浣溪的爷爷想找她谈话,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肯说。
这日,浣溪依旧提着花洒在院子中浇花,突然间门铃响了,家里的佣人也正好都不在,她只好放下手里的花洒去开门。
门口是一个身高腿长阳光帅气的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多岁,浣溪的年龄相差无几,“你是谁?”浣溪冷冰冰的问道,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感情。
齐斐一笑,微微点了点头很有礼貌的说道:“您好,我是齐斐”。
“不认识!”
哐的一声,浣溪将门上了锁,齐斐却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站在原地冷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被人拒之门外了,心想:自己还没说完,你就关门,你当然不认识啊。
齐斐又开始敲门,浣溪在里面却是依旧浇花,无动于衷,齐斐敲了半天见没人理睬,便打算离开,却没想到天空竟然开始下起了雨,突然间便是雨势瓢泼,齐斐根本不敢走到街上,他只好脱下外衣挡在头上,心想:这叫什么事,自己明明是受邀前来,结果在这淋雨。
浣溪见天空竟然突然下起了大雨,赶紧回到屋子中去,突然又想起门口还有人,如今下了这么大的雨他一定还没有,可是浣溪打心里不喜欢陌生男人。
但是由于许久之后,善良还是占据了她的心,她撑起一把伞,走到门口,将手里的另一把伞从门上扔了出去,心想反正伞已经给他了,是去是留就随便他吧。
齐斐在门口站着,突然一把伞从天而降,心想原来那个冰山女还算有点良心。
过了许久雨也没听,齐斐感觉天气有些寒冷,终于这时浣溪爷爷的车子回来了,浣溪爷爷看着门口的齐斐,说道:“小齐啊,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进去啊”。
齐斐满心的委屈,说道:“林爷爷,我也想进去,可是你的家人根本不给我开门”。
浣溪爷爷说道:“你难道没说是我让你来的吗?家里谁在?”。
齐斐说道:“只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可是她根本不听我解释”。
浣溪爷爷怒道:“这个浣溪,赶快进去吧,别着凉”。
说着浣溪爷爷赶紧开了门,将齐斐带了进去。
林爷爷和齐斐走到了屋中,浣溪看到齐斐满身的雨水,知道他估计是在雨里淋了很久,林爷爷看见浣溪对她说道:“浣溪啊,齐斐是爷爷同学的孙子,来咱们家里住一阵子,你怎么把人家晾在外面”。
浣溪说道:“我又不知道”。
如今解释清楚了,齐斐也就坦然了,看着面前的美女眼睛盯着自己,心想她应该是要和自己道歉吧。
却没想到浣溪只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便走上了楼去。
齐斐心里这个气啊,自己淋了这么久,竟然连一句道歉都没有换来。
齐斐和林爷爷在饭桌上面用餐,浣溪却是没有下来,林爷爷对齐斐说道:“浣溪就是这个样子,不喜欢陌生人,她人其实不错的,你别介意”。
齐斐虽然气浣溪,但也知道浣溪的心地不坏,要不然她也不会给自己送伞,便问道:“林爷爷,您孙女 额 我是说浣溪她一直就是这样吗?”
林爷爷说道:“其实以前还好,我给她安排相亲她也不会拒绝,只是近来好像更加严重了,以前在忙也会跟我聊上几句,现在变得不喜欢说话,而且天天闷在家中,尤其不喜欢见男人,一提到相亲她就会生气,她如今也不小了,我怕在这样下去,她会耽误了自己”。
齐斐说道:“林爷爷,我怀疑浣溪有病?”,“有病”林爷爷挑了挑眉头。
“嗯,心理疾病,我从她的眼神和举动中发现,她似乎很讨厌排斥男人,而且不愿意和男人有接触,在医学上,它有个学名,叫恐男症。也许是失败的恋爱,或者是见到了一些令人恶心的男性才会如此”。
林爷爷也听说过这种病,只是一直没往上面想,问道:“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类病人,小齐,我很相信的你医术,你能治好她吗?”
“我试试吧”。
晚上齐斐端了一碗面,来到浣溪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浣溪拉开门,见到齐斐,冷冰冰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见你晚上没有吃东西,给你送完面”。
“不吃!”说着浣溪就要关门。
齐斐猛地将手按在门板上齐斐猛然出手按在门板上,阻止了林浣溪关门的动作。
“说实话,以你对我的恶劣态度,你不吃,我会很开心。因为这样可以让我有种报复的快感。”齐斐冷笑着说道。
“可是,看在林爷爷的份上,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必须要过来帮你一次。”
“帮我?你凭什么帮我?我有什么需要你帮的?”林浣溪冷冰冰的问道。
“你有病。”齐斐说道。
“你才有病。出去。我要关门了。”林浣溪火大了。这男人脑子进水了吗?
“我是说,你有心理疾病。”齐斐郁闷地解释道。
“你才心里有病。你全身都有病。走开。我要关门。”林浣溪伸手要推开齐斐,却被齐斐一把抓住手腕。
齐斐把面碗丢在林浣溪的梳妆台上,厉声说道:“我来给你治病。做为一个医生,难道你没发现自己的心理疾病吗?你从骨子里讨厌男人。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这正常吗?”。
林浣溪呆住了,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她其实知道自己心理有一道无法抹灭的痕。
可是,难道她就要这么裸的在这个陌生人面前剖露自己?
齐斐轻轻的将手搭在浣溪的肩上说道:“浣溪,你要知道,我没有恶意,我是不会害你的,我如果是坏人,林爷爷是不会让我进来的不是吗?你相信我,我只是想帮助你,林爷爷和我都希望你可以健康快乐的活下去”。
“我… ”浣溪看着齐斐那坚定的眼神,听着他那似乎让人心中平定的话语,想要将隐藏在心中的秘密和他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是谁”齐斐看着浣溪,知道她心中已经出现了一丝缺口,她心中也一定一直希望能够找个人倾吐出她的不快,他试探的问道。
“我不想提他的名字”。
“能讲讲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 ”浣溪不知道要不要说。
“浣溪听我说,你这种病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或许连你的亲人都接近不了你,你不要你的亲人不要你的爷爷了吗?那时候你要怎么办”齐斐恐吓着说道。
在齐斐的话语下,浣溪的心里终于决堤,开始抱着身体哭了起来,她压抑了实在太久了。
“在去年爷爷安排的一次相亲中,我认识了他”浣溪突然开口,打破了两人持久的沉默。
“然后呢?”。
“在第一次约会,我就发现了他有恋足的癖好,但也只是猜测,以为那次之后,我与他就没有了瓜葛,就没有深究。可是第二次,他又主动来到我家,那次我用自己作为诱饵,终于证实了我的想法,可是,却因为那样,更加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派他的下人主动接近我,将我骗入了她的家中,他…他…”浣溪说道这里哭的更大声了。
“他侵犯了你?”齐斐问道。
“没有,只是他…”浣溪将那日在别墅王长天对自己做的事情,完全讲给了齐斐听。
“他是一个疯狂的恋足癖,不知恋足,还喜欢…”浣溪却是说不下去。
齐斐知道浣溪想说什么,平静的说道:“所以,从此你就开始厌恶男人?”。
“是的,我觉得男人好恶心,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却是一颗肮脏的心。”
齐斐问道:“那你觉得我呢?”
“你?还好吧,刚开始觉得讨厌,可是现在觉得还好”。
浣溪见他耐心的倾听自己的故事,自己哭泣时还默默的送纸巾,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来帮助自己,觉得他并不是个坏人。
齐斐对浣溪说道:“浣溪,你听我说,你如今觉得我不是很讨厌,这样很好,说明你还有的救,从今天开始,便是你走向光明的第一步,我会帮助你,如果你相信我,我就可以治好你,你相信我吗?”
“我… 我相信”浣溪也从心里希望自己可以好起来,她不想一直被心魔所困扰。
“嗯,这已经是个好的开始了”。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浣溪问道。
“你由于经常抑郁,所以肝气郁结,所以首先,要先给你疏通”。
“怎么疏通”浣溪问道。
“针灸!按摩”齐斐说道。
“针灸?按摩?”
“对,针灸足五里学,按摩大敦穴、行间穴”。
“那好吧,麻烦你了”浣溪说道。
“坐在床上。”齐斐说道。
然后齐斐蹲在浣溪的小腿边,然后将手伸向她的小脚。
“啊!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浣溪愤怒的大叫,赶紧将自己的脚从齐斐的手中抽出。
“浣溪,你也学过中医,应该知道大敦、和行间的位置吧?”齐斐说道。
浣溪当然是知道的,这两处穴道都在脚上,可是她害怕,她突破不了自己的心里障碍。
“浣溪,你听我说,我是医生,医生是没有性别的,而且你一定要勇敢的卖出这一步,你相信我好吗?”
浣溪看着齐斐那双严肃、真挚的眼睛,犹豫了一番后,还是鼓起勇气将自己的脚递了过去。
齐斐看了看浣溪的脚,浣溪的脚修长有型,却是较一般女人的脚漂亮许多,如今脚上被一双纯黑的棉袜包裹住,齐斐想到也许是因为她的经历,她不再敢穿白色的棉袜了。
齐斐收拾好心情,用熟练的手法按摩着浣溪脚底的几处大穴,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浣溪却是无心观赏,因为她感到齐斐的手摸在自己的脚上有些痒,尽管强忍了,可是以她的怕痒程度,却是仍旧忍不出呻吟一声,这一声娇喘,却是让齐斐心神一动,他不禁苦笑道:“拜托,你这样子我没办法专心”。
浣溪脸略微发红,低声说道:“对…对不起”。
齐斐笑说道:“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痒是正常的,你不用不好意思,想笑尽管笑出来,笑出来多疏通肝脏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浣溪听了他的话,也不在强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也许是她太长时间的抑郁,好久没有笑过,这一笑她感觉心情似乎舒畅了不好,心情也不在像之前那样沉重,她心想:他真是神了,自己的症状竟然让他这么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没想到害她得病的是痒,治她病的也是痒。
齐斐按摩过后,松开浣溪的脚笑着说道:“然后咱们针灸,今天就结束了,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来,你的症状不是很严重,我相信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不出一个月,你就会完全康复的”。
“谢谢你”浣溪对齐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