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碾碎恶少

拖着赵三支离破碎的下半截残骸,子鼠如同拖着一条破麻袋般走向白山的院落。

当血肉模糊的碎块砸在白山脚边时,这位二少爷还沉浸在训斥野种的幻想中。

“二哥,找我啊?”少年歪着头,深渊般的瞳孔锁定了猎物。

白山惊怒交加:“你敢动我的人?!” “说够了吗?”子鼠的指尖骤然扣紧。

无形的磨盘虚影瞬间笼罩了白山右臂,骨头碎裂声如同碾碎一捧枯枝。

“我的胳膊!杂种!你敢动我!你死定……”白山的咒骂被左脸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

碾磨继续,从手臂蔓延到大腿。

惨嚎变成了非人的哀鸣。

“求求你…放过我…我给你钱…很多钱…”昔日跋扈的少爷像蛆虫般在血泊里扭动。

“真像条狗啊。”子鼠的狂笑回荡在庭院上空。

主厅内,家主白启明皱眉放下茶盏:“后院谁在喧哗?” 主母林婉如突然脸色煞白:“老爷…这叫声…怎么像山儿?!”

浓稠的血腥气如同有生命的毒瘴,在少年身后拖曳出一道蜿蜒刺目的痕迹。

子鼠——披着白社君苍白少年皮囊的古老魔物——单手拖拽着赵三那仅剩腰部以上、勉强还能辨认出人形轮廓的残破躯干。

断裂的脊椎骨茬刺破稀烂的皮肉,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随着拖动在青石板路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滋啦”声。

粘稠的血浆和碎裂的内脏组织,淅淅沥沥地涂抹在洁净的石板上,留下一条通往毁灭的猩红路径。

这具残骸像一件被粗暴丢弃的垃圾,被少年毫不在意地拖行着。

属于白社君残存记忆里对这个恶仆的刻骨憎恶,混合着子鼠自身对人类蝼蚁的冰冷蔑视,形成一种近乎愉悦的黑暗情绪。

目标清晰——白山。

绕过一处假山,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精心打理、花木扶疏的中型庭院映入眼帘。

庭院的尽头,是一座独立的三层红木小楼,飞檐翘角,处处透着主人的尊贵与张扬。

这里,正是白家嫡次子、二少爷白山的居所“栖云轩”。

庭院中央,一身昂贵绸缎常服、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刻薄阴鸷的白山,正背负双手,背对着院门的方向。

他脚下踩着一块光滑的鹅卵石,似乎正陷入某种胜利者的遐想,英俊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与一丝残忍的快意。

一个衣着体面、管家模样、气息沉稳(约摸暗劲初期)的中年男子垂手侍立在他侧后方一步之处,姿态恭谨。

“哼,那野种的东西都处理干净了?”白山头也不回,声音带着惯有的傲慢,“屋子里的痕迹,肖师傅亲自检查过了吧?确保万无一失!还有那个赵三,怎么去了这么久?让他把人‘请’过来,磨磨蹭蹭……”他话音未落,语气里尽是不耐烦。

中年管家正要躬身答话。

“噗嗤——”

一声沉闷、湿漉漉的物体砸落地面的声音,突兀地在白山身后响起!伴随着浓烈到几乎令人作呕的血腥铁锈味,猛地冲入鼻腔!

白山和管家同时愕然回头。

下一秒,白山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针尖大小!一股寒气猛地从脚底板窜上头顶!

他看到了一具……东西。

那是一截勉强还挂着几缕深蓝色仆役制服布条的、血肉模糊的残躯!

腰部以下不翼而飞,断裂处皮肉翻卷,碎裂的骨头如同折断的柴禾般支棱着,肠子和破碎的内脏如同被捣烂的垃圾,混杂在粘稠发黑的血泊里,正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和浓烈的死亡气息。

那张因极致痛苦而彻底扭曲变形、死不瞑目的胖脸,依稀还能辨认出正是他派去“请”白社君的恶仆——赵三!

这团地狱般的景象,就扔在他脚边不到一米的地方,温热的血液甚至溅上了他华贵丝绸裤脚的边缘!

“呕……”管家脸色瞬间煞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意识地捂住嘴,踉跄着倒退了一步,眼中充满了惊骇欲绝。

白山脸上的得意和残忍如同被瞬间冻结的冰面,寸寸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震惊、暴怒和被冒犯的极致羞恼!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这赤裸裸的挑衅而燃起的熊熊怒火!

“谁?!哪个狗胆包……”他猛地抬头,厉声叱骂,目光凶狠地扫向院门方向。

声音,戛然而止。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院门下,一个单薄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洗得发白的旧衣已被胸口渗出的暗红血渍浸透,勾勒出那个焦黑掌印的轮廓。

额前细碎的刘海遮住了部分眉眼,但透过那发丝的间隙,两点浓稠如墨、冰冷得不似人类的黑暗,正牢牢地锁定着他。

是那个野种!白社君!

可……这怎么可能?!

肖师傅亲自出手的一掌,足以碎裂宗师以下任何人的心脉!他怎么可能还站着?!还拖着一具……如此恐怖的东西!

更令他心脏如同被冰冷铁爪攥紧的,是那双眼睛!

那不是怯懦、卑微的白社君该有的眼神!

那里面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片仿佛能吞噬灵魂的、古老而纯粹的冰冷深渊!

少年微微歪着头,动作僵硬得如同牵线木偶,嘴角却缓缓向上扯开一个诡异而冰冷的弧度。

那弧度里没有一丝笑意,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骨髓发冷的恶意。

“二哥……”少年的声音响起,依旧是白社君的清亮嗓音,却像是裹挟着万年寒冰,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彻骨的阴寒,“……找我啊?”

这声“二哥”,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恶鬼低语,带着浓浓的嘲讽与刻骨的杀意,狠狠刺入白山的耳膜!

白山被这诡异的称呼和那非人的眼神激得浑身汗毛倒竖!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气顺着脊椎爬升。

但长久以来的跋扈和身为白家嫡子的尊严,瞬间压倒了那点本能的寒意,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汹涌的暴怒!

“白……白社君?!”白山的声音因为惊怒而有些变调,他指着地上那团血肉烂泥,又狠狠指向少年,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是你?!你……你敢动我的人?!你把这个……把这个污秽的东西拖到我这里来?!你他妈是什么意思?!你想造反吗?!你这个不知死活的杂……”

“说够了吗?”

冰冷的声音,如同断头台上的铡刀落下,干脆利落地截断了白山那充斥着侮辱与威胁的咆哮。

没有预兆,没有起手式!

子鼠那双深渊般的眼眸中的黑暗,骤然旋转、收缩!中心处那一点细微的金芒猛地炽亮了一瞬!

悬空的左手,朝着白山的方向,五指骤然向内一扣!

嗡——!

那令人灵魂颤抖的、沉闷如洪荒巨兽磨牙的声音,再次撕裂了庭院的宁静!空气骤然变得粘稠而沉重!

在白山骤然缩小的瞳孔和管家惊恐万分的注视下,一片由纯粹的、流转着粘稠幽暗光泽的能量构成的巨大磨盘虚影,瞬间在距离白山身体不足三尺的半空中凝聚成形!

边缘扭曲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

毁灭性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将白山彻底淹没!

“呃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如同被捏住脖子的公鸡,猛地从白山喉咙里爆发出来!

只见他刚刚抬起、指着白社君的那条右臂,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巨磨之中!

从手腕开始,皮肤、肌肉、血管如同劣质的泥塑般瞬间扭曲、变形、爆裂!

细密的骨骼碎裂声如同燃放的鞭炮,疯狂炸响!

“咔嚓!咔嚓!咔嚓嚓——!”

五指在刹那间被碾碎成肉泥骨渣!

紧接着是手掌!

手腕!

小臂!

仅仅是眨眼间的功夫,白山那条前一刻还完好无损的右臂,从手肘以下,直接消失!

化作一蓬喷洒的血雾和细碎的红白混合物,淅淅沥沥地洒落在精致的花圃和冰冷的青石板上!

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白山的神经!

他眼前一黑,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脸上所有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极致的惨白和难以置信的惊恐!

“我的手!我的手啊——!!”他捧着只剩下半截、断口血肉模糊喷涌着鲜血的残臂,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鼻涕眼泪瞬间糊满了整张俊脸,“杂种!!你敢动我?!你居然敢动我!你死定了!肖云川!肖师傅!杀了他!把他碎尸万段!啊——!!”

他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威胁,如同垂死野兽的哀鸣,充满了色厉内荏的绝望。

回答他的,是一股更加冰冷、更加暴虐的气息!

“聒噪!”

子鼠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波澜。他身影仿佛微微晃动了一下,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啪——!!!”

一声清脆到响彻整个庭院、甚至盖过白山惨嚎的耳光声,如同惊雷般炸响!

白山整个身体被打得如同断了线的破风筝,凌空旋转着重重摔了出去!

左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皮肤爆裂,鲜血混合着几颗断裂的牙齿从他那张因剧痛和羞辱而扭曲的嘴里飙射出来!

他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摔在那片由他自己断臂喷洒出的血泊里,摔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骨头断裂的剧痛和脸上火辣辣的羞辱双重折磨着他,让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然而,更深的绝望才刚刚开始!

那沉默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巨大磨盘虚影,并未因他的摔倒而消失。

它如同附骨之疽,缓缓地、坚定不移地向下移动,笼罩了他勉强支撑着身体的左腿!

“不……不要!停下!停下啊——!!”白山终于彻底崩溃了!

什么白家少爷的尊严,什么继承人的骄傲,在极致的痛苦和死亡的恐惧面前,统统化作了最原始的、最卑贱的求生本能!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放过我!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我不该骂你是野种!我给你钱!很多很多钱!白家的钱!我房里藏的钱都给你!放过我!啊——!!!”

他像一条被丢在砧板上刮鳞的鱼,在粘稠冰冷的血泊里疯狂地扭动、翻滚、蹬踹!

鼻涕眼泪口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糊得他面目全非!

仅剩的左手死死抠着地面,指甲在石板上划出道道带血的白痕!

那凄惨的、充满了极致痛苦的哀求声,卑微到了尘埃里,与他几分钟前那副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嘴脸形成了地狱与天堂般的讽刺对比!

然而,那悬停在半空中的磨盘虚影,没有丝毫停顿。它冰冷地、匀速地转动着,开始了新一轮残酷的碾磨。

“咔嚓嚓嚓——!”

这一次,是胫骨!膝盖骨!大腿骨!

如同坚硬的核桃壳在巨大的石磨下被无情碾碎!

密集的、令人头皮炸裂的骨骼爆碎声,伴随着白山那已经不成人调、如同野兽垂死哀鸣的凄厉惨叫,响彻了整个栖云轩的上空!

“啊啊啊——!!饶命……饶了我……我不想死……娘!!救我啊——!!”

他仅存的左腿,如同脆弱的秸秆,在磨盘虚影下迅速变形、扭曲、爆裂、化作一滩不断扩大的血肉混合物!

当碾磨的力量蔓延到他大腿根部时,白山的声音已经微弱得如同蚊蚋,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气和濒死的嗬嗬声。

他像一条被拦腰斩断、又被碾碎了半截的蛆虫,只剩下上半身还在血泊里无意识地、轻微地抽搐着。

脸上糊满了污血和泪水,眼神空洞涣散,充满了对生命流逝的极致恐惧和对眼前这个“白社君”的难以置信。

子鼠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到那滩巨大的、几乎将白山上半身都淹没了一半的粘稠血泊边缘。

他微微低下头,深渊般的眼眸俯视着血污中那张扭曲、惊恐、只剩下卑微求饶本能的丑陋面孔。

那张脸,曾经代表着白社君无法逾越的高山,代表着绝望和死亡。

一丝冰冷而扭曲的笑意,终于在那张苍白如纸的少年脸上缓缓绽开。

“呵呵……哈哈哈哈!!”

低沉的笑声,先是压抑的,如同喉咙里翻滚的寒冰,随即陡然拔高!变成了一种充满了无尽冷酷、嘲弄与毁灭快意的狂笑!

笑声如同夜枭的嘶鸣,又像是魔鬼在深渊中的狂欢,尖利、刺耳、毫无人类的温度,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寒意,穿透了小院的围墙,肆无忌惮地回荡在白府那奢华而森严的上空!

“看看你……”少年冰冷的声音混杂在狂笑之中,如同毒蛇吐信,充满了刻骨的讥讽,“……可真是个……跟狗一样呀!哈哈哈哈哈哈!!”

栖云轩外。 白府主厅,名为“崇德堂”。

厅堂高大轩敞,雕梁画栋,檀木家具散发着内敛的光泽,博古架上陈设着价值连城的古玩玉器。

空气中弥漫着上等檀香的沉静气息,本该是肃穆威严之所。

白家家主白启明端坐正中的紫檀木太师椅上,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唐装,手里捧着一盏温热的雨前龙井。

他眉头微蹙,正听着下首一位管事低声汇报着几处商铺的账目。

虽表面平静,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那个野种的处理,应该……干净了吧?

山儿做事,终究是急躁了些……

一旁侧坐的林婉如,白启明的正妻,白山和白雨薇的生母。

保养得宜的脸上妆容精致,一身华贵的绛紫色旗袍,正慢条斯理地用珐琅小勺子搅动着面前青瓷盏里的燕窝羹。

她嘴角噙着一丝矜持的满意,儿子白山替她除掉了那个碍眼的眼中钉,扫清了障碍,这让她心情颇为舒畅。

厅堂里还有几位管事和旁系的叔伯,各自低声交谈着,气氛看似平静和谐。

突然——

一阵极其微弱、却诡异得令人心悸的声音,如同渗透过厚重墙壁的阴风,隐隐约约地从后院方向飘了进来。

“……嗬嗬……呃啊……饶命……娘……救我……”

那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非人的痛苦和极致的恐惧,如同濒死野兽在喉咙深处挤压出的最后哀鸣。

白启明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滞。管事汇报的声音也下意识地停住了。

“嗯?”白启明眉头皱得更紧,侧耳细听。

那声音似乎又消失了,只剩下庭院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他以为是错觉,也许是哪个不开眼的下人在教训不懂事的奴仆?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动静这么大。

他沉下脸,带着一丝不悦,开口训斥道:“后院怎么回事?什么声音这么吵吵嚷嚷的?成何体……”

话音未落!

“啊啊啊——!!饶命……饶了我……我不想死……娘!!救我啊——!!”

这一次,那凄厉到撕裂耳膜的惨嚎声,如同被放大了无数倍,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绝望,清晰地、毫无阻碍地撞入了崇德堂每一个人的耳中!

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在所有人心上!

厅内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管事们面面相觑,脸上血色褪尽。

旁系的叔伯们惊疑不定,眼神交换着恐惧。

林婉如搅拌燕窝羹的动作彻底僵住,小勺“叮当”一声掉落在青瓷盏里。

这惨叫……太清晰了!太凄惨了!充满了死亡的绝望!

“反了!简直是反了天了!”林婉如猛地回过神,精致的脸上瞬间布满寒霜,柳眉倒竖,厉声呵斥,试图用愤怒掩盖那突如其来的、莫名的心悸,“哪个不知死活的下贱坯子,敢在府里如此喧哗惊扰老爷!管家!管家呢?!还不快带人去……”

然而,她的呵斥声,被另一道更加诡异、更加冰冷、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呵呵……哈哈哈哈!!看看你……可真是个……跟狗一样呀!哈哈哈哈哈哈!!”

那是一种非人的、充满了无尽冰冷嘲弄与毁灭快意的狂笑!

尖锐、刺耳、癫狂!

如同夜枭在坟墓上厉啸,如同恶魔在血池中狂欢!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碾碎灵魂的寒意,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庭院,清晰地回荡在这座象征着白家最高权威的厅堂之中!

这笑声……隐隐约约……

林婉如的声音如同被掐断的琴弦,戛然而止!

她维持着厉声呵斥的姿态,脸上的寒霜和怒气如同碎裂的瓷器面具,寸寸剥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混杂着强烈不安和……一丝极其细微却无法遏制的恐惧的惨白!

这笑声……这疯狂的笑声……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被她和一双儿女百般折辱、连她脚下地毯都不如的卑微身影。

那个野种……那个叫白社君的小杂种……

不!不可能!!

但那笑声中蕴含的某种冰冷入骨的恨意……那种非人的癫狂……还有那隐约传来的、让她心脏莫名抽搐的惨嚎……

林婉如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那里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把!

她精致的妆容再也无法掩盖那瞬间爬上脸庞的、如同见鬼般的惊骇欲绝!

她猛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栖云轩的方向!瞳孔骤然缩紧,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失声尖叫,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

“老爷!不对!!这……这声音……这惨叫声……怎么……怎么好像……”她的嘴唇哆嗦着,那个让她极度恐惧的名字,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无尽的惶恐与难以置信,

“……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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