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五天行程,师娘和我来到了必州下属的新安县。新安县是必州下属的土地人口最多的县。
“师娘,这新安县街道繁华程度不输于必州府呀。”
“这是个上县,本县知县刘广学是从天雪阁山下的村落走出来的,这些年也给阁里送了不少物件。”师娘淡淡地说道,“看来这些年治理的不错。”
师娘和我牵着马在街道中间边走边观看着两侧的各种货物。
“常年在山上,这些东西都没有见过,真有意思。”我心里想着。“师娘,看,糖葫芦。”我走过去,“多少钱一串?”
“三文钱一串。”
“来两串。”我给完钱,挑选了两根。
“师娘你尝尝,可好吃了。我小时候我娘老买给我吃。”
师娘接过一根,掀开面纱,朱唇轻抿,“挺甜的。”
我和师娘继续边正吃着糖葫芦边走着,约摸半个时辰后,刚准备进客栈休息,忽然一位中年文士挡在我们前面,身着青灰色交领襕衫,腰间松松系着一条布带,脚下踏一双麻履。
衣袖微卷,露出里层的白色中衣,手中执一柄竹骨纸扇,显得闲适从容。
“凝霜仙子,真是你。”中年文士惊喜地说道。
“刘广学。”师娘古井不波地说道。
“仙子还记得我,在下荣幸无比。”刘广学应道,看向师娘。
从他激动到颤抖的声音和炽热的眼神,我确定无比,这个人爱慕师娘。
“刘大人,你怎么知道我和师娘来了?”他炙热的眼神让我不舒服,我问道。
“哦,赵少侠吧,仙子进了新安县没多久,我在县衙就听衙役在议论,说新安县刚来了一个仙女,在下有预感,可能是仙子下山了。特换衣来拜见。”
“刘大人有心了。”我暗讽道。
“在下自十年前聆听仙子教诲,奋发图强,考取了功名,现主政新安县,时刻不忘仙子教诲。”刘广学恭维地说道,“请仙子楼上雅间一坐,在下尽地主之谊。”
听到刘广学的话,我心想:吃饭索性都不提我,眼里只有师娘呀。
“埙儿,一起上去吧。不能拂了刘大人的盛意。”刘广学意识到了表达不妥,忙说道:“对对,赵少侠一起一起。”
我和师娘跟着刘广学走进包间,小二紧跟着走进来:“客官。刘大人,是您呀。小店蓬荜生辉。”
“行了。把你们店的拿手好戏都端上来。”刘广学充满官威的说着。“小的这就去。”小二关上雅间门赶紧下楼。
“这么多年未见,仙子依然光彩照人、 璀璨夺目啊。”
“刘大人说笑了,本阁三旬了。”师娘淡淡地说道。
“仙子还跟当年一样,不然也不会一进新安县在下的衙役都有所耳闻了。仙子此次下山不知为何?”
“用此红影剑手刃仇人。”师娘冷漠地说道。
“额,仙子,人命大事,朝廷有法度。随意取人性命,恐怕…”师娘当着刘广学这个县令说杀人,刘广学略尴尬。
“此人性命我必取,官府可以来天雪阁拘捕。”
“仙子说笑了,仙子说笑了。”刘广学继续恭维着师娘。
“刘大人,菜来了。”不一会,鲜美的菜肴铺满了圆桌。
“仙子,来尝尝这道鲈鱼脍。”刘广学边介绍边用公筷夹了一块放进师娘面前的碗里。
师娘看了一眼,“多谢刘大人”,却自己拿起筷子从鱼盘中夹起一块吃了起来。
我心里暗爽,师娘除了对我,对其他所有男子都是拒之于千里之外的。“仙子自便,自便。”刘广学感觉有点没面子。
“本阁看了新安县的情况,刘大人治理的挺好。”师娘为了照顾刘广学的面子,适时地夸了一句。
“在下不敢忘仙子为国为民,锄强扶弱,匡扶正义,扫除奸恶的教诲。”刘广学赶紧回道。
“嗯,很好。”
“仙子,你”刘广学刚准备说话,门砰的被推开,一个莽汉带着四个人冲了进来。“刘大人,我们的饷银什么时候有结果?”莽汉说道。
“孙大人,饷银之事已与你说清是由,何故又来问我?”刘广学说道。
“刘大人,你说你已。。”莽汉刚想再说,看见了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师娘,顿时眼睛直瞪瞪地看着师娘,“我的娘哩,这是仙女下凡吗?”莽汉不禁赞道。
莽汉这个状态我毫不意外,反正基本上是个男人看到师娘都是这副样子。
“孙大人,孙大人。”刘广学看莽汉一直盯着师娘,不爽的说道。
“哦哦,刘大人,这位仙女是?”
“天雪阁凝霜仙子。”
“凝霜仙子,俺这个粗人也听过大名,江湖美人榜第一的美人,今儿让我见到了。刘大人,没想到你神通广大,竟然认识凝霜仙子。”莽汉说道。
“这些莽汉不一定知道天雪阁,但一定知道江湖美人榜。”我心里说道。“既然凝霜仙子在,那我让仙子评评理。”莽汉说。
“我没有兴趣。”师娘缓缓说道。
“仙子声音真他娘好听。”莽汉又说到。“仙子,此时关系剿匪大事,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仙子帮助。”刘广学说道。
“跟埙儿说吧,我去休息了。”师娘起身离开,屋内其余六个男人齐刷刷看着师娘凹凸有致的背景。
“咳咳咳。”我咳嗽到,众人收回目光坐了下来。
“小老弟,你天天跟这么个仙女在一起,还不爽死。”莽汉打趣我道。
“她是我师娘,是我最敬重的人,谁对我师娘不敬,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好好好,不说了。年纪不大,脾气挺暴躁。”莽汉说道,“刘大人,你能说会道,你讲吧。”
“这位大人是驻扎在新安县的新苍卫指挥佥事孙酉孙大人。半个月前有一伙土匪流窜到新安县附近烧杀抢掠,我差典史常林带着衙役去剿匪,结果剿匪失败,衙役伤亡惨重,常林也受了伤。后必州都指挥史命新苍卫负责剿灭,而我新安县负责筹饷。就在前日,我将所筹军饷装车完毕,因事关重大,由府衙县丞徐大人和常林负责押运,结果半道被土匪伏击,徐大人被土匪杀害,常林身中数刀,拼死回来报信,粮饷也被劫走。我让新苍卫先去剿匪,我重新筹饷,但卫指挥史杨大人不见粮饷不发兵。百姓每日担惊受怕,我这个父母官真是。”说到这,刘广学声音哽咽道。
“孙大人,剿匪事重,为何指挥史大人不能先发兵呢?”
“唉小兄弟,新苍卫的饷银已经欠了半年了,要兄弟们剿匪,至少先给补点吧,不然我们也指挥不动哪。”孙酉说道,“刘大人,你担心百姓你还过来找仙子聊天?”
“我知道仙子神通广大,也是想找仙子帮忙的。”刘广学也不藏着了。“我知道了,能带我看看事发地点吗?”我问道。
“我让那天一起去的衙役带你去,常林受伤严重。”
“好的,我跟师娘说下,就跟大人去府衙。”我说完上楼去请示师娘。
“师娘。”我打开门,师娘正在读书,我把消息跟师娘复述了一下,“师娘,我随衙役去看下事发现场。”
“去吧,小心从事。”师娘温柔的说道。
“好咧。”我下楼和刘广学一起前往府衙,见到衙役后,和衙役二人一起骑马去了事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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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现场离新安县骑马大约两天的路程,如果是他们押运粮饷大概四天路程,情况与衙役所说不差,他们是在第四天启程后遭遇的埋伏。
衙役向我详细讲述了四天的经过。
第一日清晨徐大人和常林带着他们十四个衙役从新安县衙出发,前往新苍卫驻地。
徐大人坐马车,由一个衙役驾车,常林骑马,其余人步行护卫。
第一日安稳无事,他们晚上住宿在客栈,除留了四个衙役轮番值守外,其余十个衙役分两间客房住宿,徐大人和常林各住一个房间。
为防止泄露运送队伍出发时间和路线,每晚由徐大人和常林二人临时商定出发时间和路线。
第二日早晨,徐大人坐上马车后下令出发,队伍按照常林说的路线安然到达位置;第三日也是如此,第四日清晨徐大人和常林在马车里商量事情,然后徐大人说出发,常林的马让一名衙役代骑。
可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伏击了,土匪们多而且领头的武功高强,常林被砍了好几刀,徐大人直接头都被割了,十分凄惨。
到达遇袭地点后,我看看四周。这是条不常用的官道,左侧是条河,右侧是片树林,确实是个埋伏的好地方。
来时的车轱辘印还能看到,但粮饷被拖走的车轱辘印却没有。现场的打斗痕迹几乎找不到了,显然土匪们清理了现场。
我看完现场后就和衙役回了新安县,请刘大人带我去看望受重伤的常林。
常林家是一个一般的小屋,刘大人和我去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身上好几处刀伤,有一处心脏处的,再偏一点就没命了。
刘广学说明来意后,我问常林道:“常典史,当日土匪们冲出来抢劫粮饷时有何异常吗?“没有什么特别异常,就跟土匪进村一样,拿刀就砍了过来。”常林说道。
“听衙役说路线和时间都是你和县丞徐大人前一晚临时定的?”
“是的。”
“第三晚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就听到隔壁徐大人的窗子响了几下。”
“好的。”我拉着常林的手,看着他手掌上,手臂上的刀伤,说道;“常典史为了保护粮饷,与土匪殊死搏斗,可歌可泣,像常典史这样的忠勇之士,刘大人一定要好好重用,不可让常典史因伤而失去生活依靠而走呀?刘大人赶紧给常典史说门亲事,找个女子照顾常大人。”
“不用了不用了,赵少侠,我一个大老爷们习惯了。”
“赵少侠说的不错,是本官对属下考虑不周。此事交给我了,我这就去办。”说完刘广学便走,我也跟着离开,只留下常林一个人傻眼,忽然要多个媳妇。
回县衙的路上。“赵少侠,你今日可有头绪?”刘广学问道。
“快了,估计今晚就有结果。”
“什么?这么快?”刘广学似乎不太信。
“大人,今夜带几个衙役,然后…这般这般。”
“哦?好吧,信少侠一回。”
说完我回了客栈跟师娘汇报情况,师娘笑了笑:“埙儿会动脑子了,师娘很高兴。”看到师娘柳眉弯弯的笑脸,这下连我也看呆了,“师娘,你笑起来真美。”师娘听到我的话,又恢复了冰霜脸,“去休息吧,夜里还有事呢。”
“好的,师娘。”我不好意思的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孩子。”在我离开后,师娘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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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新安县静悄悄的,三更梆子打过,县城已然全睡了,连更夫都缩进墙角的阴影,打哈欠也极轻。
县衙的灯笼暗着,像半闭的困眼。
偶尔有老鼠溜过,在库房铁锁上磨牙。
沿街的铺门紧闭,月光爬上瓦檐。
谁家婴孩突然啼哭,又突然被奶头堵住。
井台边的老柳树,在风中数着自己影子。
一片落叶飘向水面,惊醒了水底沉睡的繁星。
忽然,胡同里一个带着面罩的漆黑人影急速地走动着,破坏了这个安静的氛围,背上背着包袱似乎要远行。“
常典史,这是要去哪儿呀?”十几道火把点起,照亮了窄长的胡同。我和刘广学带着衙役出现在胡同口,孙酉带着几十个亲兵衙堵住另一端。
黑衣人见无路可逃,便摘下面罩。
“真是常典史。”刘广学惊讶道。
“呵,赵少侠好生厉害,这么多天了都没人怀疑我,你一天就想到了,常某佩服。”常典史说道。
“过奖过奖,常典史,哦不,应该说是徐县丞徐大人,这是要出逃吗?”
“什么,徐县丞。”刘广学、 孙酉和所有人都震惊了。
“什么徐县丞,少侠,你眼花了吧?”常典史不屑得说道。
“哈哈。”我慢慢地走向常典史,举起他的右手,对刘广学和孙酉说:“典史、 县丞日常事务不同,典史主缉捕、 治安,常年执刀,因此虎口必有刀柄磨痕;而县丞主政务,常年执笔,因此无名指必有笔痕。你看看你的右手。”
众人发现,常典史右手虎口细滑而无名指中间一节有明显执笔痕迹。
“这是其一。听衙役说,路线和时间都是你和常典史临时定的,其余衙役没有偷听或者离开的机会,这样都被土匪精准伏击,你们两个必有奸细;而第四日清晨出发时,你和常典史都在马车里,而后你下令出发,常典史却未出来骑马指路,这不合理。其三,土匪固然狠毒,但偏偏要砍掉马车中穿着徐县丞衣服人的脑袋,欲盖弥彰。因此我断定,你就是徐县丞,想以此蒙混过关,待事情过后,你再寻机溜走去和土匪汇合,那时就算官府发现有端倪,也只会去通缉常典史,而你可以逍遥法外。”
说完,我一把撕下“常典史”的伪装,徐县丞赫然出现在众人眼里。
“精彩。这么说,你今日故意撺掇刘广学给我说媒,是故意逼我今夜赶紧走的?”
“不错,同样也是验证我的猜想。”
“哈哈哈,有意思。成王败寇,就是我做的。粮饷也在山窝里,有本事你们去拿吧。”徐县丞大声说道。
“县丞,你身为朝廷命官,为何?”刘广学不明白的问道。
“县丞一年才多少俸禄?”徐县丞说道,“与其紧紧巴巴,不如干票大的。”
“所以说,所谓的土匪,也是你召的。”我问道。
“不错。看到同僚一场份上,我可以带你们过去,能不能取回来就看你们自己了。”徐县丞轻蔑地说道。
“妈的个巴子,带路。”孙酉恶狠狠地说道,“那是我们新苍卫的粮饷。”一行人带着徐县丞走向山窝,原以为要走好几天,没想到居然就在新安县旁边的山中,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抢完就给马蹄和车轱辘绑上棉布消除印迹,然后返回了这里。”徐县丞得意地说道。
又走了半个时辰,发现了一处山坳,粮饷马车果然在这儿。
“我没骗你们吧。”徐县丞说道,“可惜呀可惜。你们都得死在这儿。”说完,啪的一声,绑徐县丞的绳子被他震断了。
随着几声“咕咕咕”的暗号声,一百多个土匪从山坳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你会武功?”刘广学说道。
“哈哈哈,我的刘大人,不会武功的话,我身上的刀伤早要了我命了。”不一会儿,“大哥,带着土猪们来了?”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走了上来。
“本来让我直接走就没这些事儿了,你们偏要找死。我也不想杀朝廷命官,都是你们逼的。介绍下,本人徐志天,这位我弟弟,徐志地。见了阎王知道谁送你们上的路。”
“大哥,别和他们废话了,兄弟们动手,全杀了。”
说完土匪们杀了上来,和衙役官兵战成一团,惨叫声开始充斥着山坳。我举起剑和徐氏兄弟战在一起。
“你们俩修为挺高。”我一交手便感觉出他俩修的内功至少在六重左右。
“赵少侠,你也不低,可惜你只有一个人。”徐志天说道,“我们亲兄弟早就心神连通,虽然单个内功修为可能不如你,但我们兄弟在一起时可就不一样了。”
他说的没错,他们兄弟配合时,似乎互相有相应,总能在出招时修为增长,招式威力大增。
我左突右支,傲陨剑在身边挥舞不停,只能抵挡住二人进攻,根本没法还击。
土匪数量原本就多于官兵,衙役还要保护不会武功的刘广学,刘广学已经被吓坏了,他哪见过这种场面。
还好孙酉会点武功,还能稍微支撑下。
随时时间流逝,战况渐渐不利于我们,几十个土匪已经将刘广学、 孙酉和剩余的三个官兵五个人围在圈里,而我也渐渐不支,这二人原本修为就不比我差,再加上二人如同一人,根本毫无破绽。
徐志地一棒子砸下来,我用剑试图挡住,强劲的力道却把我直接压了下来,摔倒了刘广学旁边。
“噗”的一口血从我嘴里喷出,好霸道的内力。
“怎么办,赵少侠,我们今晚要死在这儿了么?”刘广学惊慌失措地问道。
“跟他们拼了,能换一个是一个。”我把血抹掉,破釜沉舟地说道,此时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只知道生死边缘,我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说得好,小兄弟。哈哈。”孙酉爽朗地笑道。“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徐志天不屑的说道,“上。”
我迸发出所有内力,一剑斩杀了靠前的三个土匪,孙酉也砍死两个,但三个官兵全死了,只剩下刘广学、 孙酉和我。
我再次砍死四个土匪后,徐志天从后方向刘广学袭来。
为了保护刘广学,我硬生生地吃了徐志天一掌,紧接着肩膀又挨了徐志地一棒子,顿时整个人都站不住了,倒在了刘广学怀里。
“赵少侠,赵少侠。”刘广学哭丧地看着一脸鲜血的我,拼命地喊着,孙酉也中了三刀,痛苦地倒在一边。
“刘大人,让你们多管闲事,不要怪老哥,我送一个痛快。”说完,徐志天一刀劈向了刘广学的头顶,刘广学双眼紧闭等待死亡。
“大哥,你怎么不劈了?”徐志地看见徐志天的大刀离刘广学还有一寸时停了,“你不杀他们了?”
“不是,我动不了了。”徐志天惊愕地说道。
“那我来结果他们。”徐志地刚抬起铁棒,结果也动不了了。
众土匪看到老大老二的样子。纷纷不明所以。
“那是什么?”一个土匪指着天上惊呼道,我也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白点缓缓落下,渐渐可以看清是一个人影,等到可以看清时,我送了一口气,对刘广学说道:“刘大人,是师娘。”
师娘一袭白衣裹身,长发及腰,眉如远山含黛,眸似寒潭映月,唇若初绽雪梅;曼长的身姿犹如修竹,纤长挺拔;骨肉匀停,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但挺拔的双峰和紧致的翘臀却让这纤细的身材拥有了完美的曲线;双腿笔直如鹤立,手持一柄红影剑,浑然天成的优雅、 孤傲和霜漠,在清冷的月光下,宛如古画中走出的仙女。
刘广学和周围的山贼全都被师娘惊世骇俗的容貌身姿惊呆,整个现场除了些许忍不住的哀嚎声外,安静的像潭死水。
师娘缓缓地走到我旁边,蹲下身子,手轻轻一抬,徐氏兄弟便飞出五丈多远,重重的砸在地上,土匪们都围了过去看老大老二情况;然后师娘又用手轻轻放地在我胸口,一股清凉的寒月真气开始治疗我的伤势。
“哪儿来的臭娘们,敢坏老子的事?”徐志地大叫道。
“二弟,等下,这娘们功力在你我之上。”徐志天说道。
“怕什么大哥,咱一起上,小心点就不会被禁制了。”
“兄弟们一起上,宰了这娘们,她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
说完,两人带着剩下的几十个土匪冲了过来。
师娘轻轻地对刘广学说:“看好埙儿。”
缓缓地站起身,须臾间,红影剑出鞘,一道两丈宽的剑气划破虚空,直接飞向了迎面而来的土匪。
冲在前面的十几个土匪躲闪不急,剑气所到之处,瞬间被斩成两节,地上都是残缺的躯体,没死透的土匪哀嚎不止。
其余土匪吓傻了,没想到眼前的女人这么狠,都不敢上前。
师娘又轻轻抬手,划出一道剑气直指徐氏兄弟,徐氏兄弟无处可躲,只能拿起武器想硬接住剑气。
犀利的剑气触碰到二人的武器,强大的剑气将二人推得向后直退,武器“滋滋滋”地响个不停,不一会,武器承受不住剑气的锋利,直接被砍断。
徐志天见状不妙,肉身挡在徐志地前方。锋利的剑气割开徐志天的肚皮,徐志天用尽所有功力,都无法阻止剑气的前进,最终被剑气分成两段。
“大哥,大哥。”徐志地发疯似的狂叫,抓住徐志天只剩半截身体的手,徐志天奄奄一息地说:“二弟,大哥必死了。那娘们不会放过你,我们只能背水一战用那招了,趁我还有一口气,快。”
徐志地也不犹豫,知道徐志天说的意思,只见徐志地拿出两颗黑色的丹药,一人一颗迅速吞下,接着只见徐志天浑身黑气缭绕,功力渐渐转移到了徐志地身上。
“双生暴虐丹。”我在书上见过此丹。
“赵少侠,他们刚服的什么?怎么回事?什么丹?”刘广学紧张地问道。
“双生暴虐丹,只有亲生兄弟姐妹间有用,可以将一人功力暂时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并且转移以后还能短时间将受功之人功力大幅提升,只不过传功之人会九死一生。”
“那如何是好?”刘广学焦急地说道。
只见徐志地的修为肉眼可见的增强,但师娘却没有阻止的意思,几息后,修为转移结束,徐志天直接死去。
“臭娘们,还我大哥命来。”徐志地吸收完徐志天的功力,再加上丹药所带来的功力增幅,竟一下子短暂达到了仙人境初期。
尽管是暂时的仙人境,但这种暴虐的凶意还是带来了周围环境的异动。
鸟群从树林中惊散而出,禽兽从草丛中奔涌而散,狂风在山坳周围呼呼作响。
徐志地运转功力,举拳快速地向师娘挥了过来,拳头所过之处,阵阵风声尖锐地从拳尖发出,似乎一算就能把人给击穿。
周围土匪们看到徐志地功力大涨,也深受鼓舞,又呼啦啦的一起冲了上来。
“轰”的一声,一阵尘土扬起,土匪们被尘土遮住了视线。
待尘土散去后,发现白衣女子周身散满浅蓝色光晕,徐志地的拳头攻击在光晕上毫无作用。
徐志地惊诧地连续挥了数拳,仍然无法攻破眼前女子修为所凝结的光罩。“你到底是谁?你到底什么修为?”徐志地恐惧地问道。
“结束了?”师娘看了他一眼,红影剑剑身充满蓝光,似乎有无数个剑影从师娘身上散出,将徐志地包围,但仅仅一个眨眼,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徐志地已经全身无数个剑孔,鲜血喷射而出,直接倒地而亡。
周围土匪只看见师娘现在原地未动,二爷就全身喷血而死,吓得都放下武器求饶。
“仙子,在下请仙子看看孙大人怎么样了?”刘广学看大局已定,赶紧过来跟师娘说道。
“皮肉伤,无大碍。”师娘看了一眼孙酉说道。
“多谢仙子。”
三天后。
“少侠今日如何了?”刘广学来到我住宿的客栈房间,“关心”地问道。
“又来看师娘了。”我心想着,每次打着看望我的名义过来看师娘,这两天我都习惯了。
“谢刘大人关心,已经好了,今天我们就要启程了。”
“这么快啊,多休息几天啊。”刘广学显然没想到我恢复的这么快,赶紧挽留道。“不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我说道。
“仙子,能借一步说话吗?”刘广学看向坐在床边椅子上的师娘。
师娘看了他一眼,说道:“埙儿,你整理下行李。”便和刘广学到了师娘自己的房间。
我偷摸着在外面听,好奇他和师娘说什么。
“仙子,我十几年前便对仙子有爱慕之情,十几年之后,思慕愈深。本打算今年过年回家跟仙子吐露真情,没想到仙子竟路过新安县。我喜不自胜,不知…”刘广学紧张的说道。
“刘大人,本阁无意男女之事,平生只意修行,看着两个徒弟安好就足矣。大人后续之言,不必再说。”师娘直接打断道。
刘广学落寞地说:“也是,这个世上有哪个男子配得上仙子呢?是我自作多情了。”
“无其他事的话,我和埙儿就告辞了。”
“仙子,行,那我送送二位。”我赶紧跑回房间,将行李收好。
刘广学一直将我么送到新安县城门口,“刘大人,公务繁忙,不必再送。今后大人如果高升,望不忘本心,造福百姓。”师娘说道。
“广学铭记仙子之言,这点盘缠,是我自己的俸禄,还望少侠拿好,以尽我之心意。我也不客气,直接拿过来放在马上,师娘从来不管盘缠花费的事儿,我可不能不想着。
“告辞。”
“驾”地一声,我和师娘飞马离去。回头看了看,刘广学还在原地看向师娘。“师娘,刘大人似乎很喜欢师娘呀。”我打趣道。
“你不是都听到了么?”师娘淡淡地说道。
“额。”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师娘,其实刘大人除了不会武功,还不错。”我试探道,我当然不希望师娘被任何男人娶走,虽然有点自私,但我从小就尊崇神圣的师娘,我觉得任何男人都配不上。
“师娘心里只有你师父,其他男人。。”师娘没有再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开心地说道:“师娘,快赶路吧。争取十日内能到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