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来到四楼家门口,妻子按响门铃之前,回头再次看了我一眼。

她是在做进门之前最后一次的确认,我面无表情轻微点了下头,如同配合默契的两位话剧搭档。

叮咚。

“来了。”

“妈,我去开。”

“我就猜到应该是你们到了。”

门从里面打开,现身出来的黄菲语气轻快的说道,她接过妻子手中的行李箱,目光在我们二人的脸上扫过。

戴着围裙的岳母从厨房出来,圆胖脸上笑容可掬:“刚才还说让菲菲打电话问你们到哪儿了。”

岳母身宽体胖,面目可亲,年轻时候长得很漂亮,妻子和黄菲的长相有七八成都是随她,只有身材随的是身高瘦挺的岳父。

当年,有很多人追求岳母,其中不乏条件优越的子弟,他们不嫌弃她在集市卖菜,一心想要娶她,没成想岳母最后出人意料的选择了家贫如洗在县城小学教书的岳父。

我曾恶意猜测没什么文化的岳母从小听多了书生小姐的民间爱情故事,所以才会对一贫如洗却文质彬彬的岳父青眼有加,甚至还把这种基因遗传到了妻子身上。

我和妻子相继喊了一声妈,进门先换鞋。

岳母笑着答应,然后惊讶的说我今年比去年瘦了好多,而且还有很深的黑眼圈。

我面带微笑故作无奈,说年底就这样,迎来送往各种酒局,比上班还累。

岳母一脸心疼,埋怨我光顾着挣钱不知道爱惜身体,又责怪妻子不会照顾。

妻子委屈巴巴的抱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刚进门就挨数落。

我赶紧为妻子开脱,说她平时上班也累,又刚升了职,工作比以前忙很多。

黄菲推了妻子那只行李箱回到房间出来,接我手上的两个行李箱,听到我说话,若有深意看了我一眼。

不说妻子忙还好,一说她忙,岳母更不乐意了,说妻子不该为了那份工作忙到现在还不生孩子,又说一个家里有一个人忙着赚钱就行了,男主外女主内,最好赶紧辞职回家准备生孩子,顺便把我的身体照顾好。

妻子换好鞋,过去抱住岳母胳膊撒娇:“好啦,好啦,我过完年就辞职,回家当全职太太好了吧?”

“早该这样!”岳母宠溺的摸了摸妻子脸蛋,“你们俩这是怎么搞的,气色都这么差!”

“车上坐了几个小时,能不累嘛。”

“那快进屋里去坐着,我给你们弄碗醪糟鸡蛋暖暖胃。”

刚进门的时候,我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好像是家里来了客人。

两位年轻的客人是岳父从前的学生,见到我们进来赶紧起身见礼。

岳父为我们介绍,两人一位在首都读博,一位在某大学留校任教,人中龙凤都很优秀,岳父介绍时故作平淡,却掩饰不住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自豪和得意。

妻子客气打过招呼,便被黄菲拉进房间说话,留下我们四个男的坐着闲聊,聊了一会儿,其中一位准备告辞。

岳父挽留他们吃晚饭,那位说晚上已经有安排不好爽约,另一位本来有留下之意,见同伴要走,也只好跟着一起离开。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我才知道,不想走的那位在读博士是冲着黄菲来的,岳父有意撮合二人。

“他是我亲自教出来的学生,人品这块肯定没问题,性格温和有耐心,以后博士毕业,未来成就可期。我看他对你挺满意的,现在就看你的意见,我建议你们先试着交往一下,这两天趁过年在家,单独约出来见见面,两个人坐一起好好聊聊,加深下彼此的了解。”

“这么短的时间能了解什么?再说他在首都我在南城,离这么远根本不现实。”

“等你硕士毕业以后也可以去首都发展嘛,首都的发展机会不比南城少……嗯?你不是在东都银行实习吗?怎么跑去了南城?”

“呃……”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黄菲下意识看向我,有些傻眼。

妻子见状赶紧解释:“是我叫她去的,孟海新注册了一家投资代理公司,需要人手,我就把小妹叫过去暂时帮下他。”

“胡闹!”岳父啪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板着脸对妻子道:“你这个姐姐是怎么当的?怎么能让你妹丢掉银行这么好的工作,跑去一家私企打工?你这是在害她、耽误她的将来,知不知道!”

对着妻子劈头盖脸一顿严厉训斥后,岳父转过脸又对黄菲严肃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你姐让你去你就去了?你的书是怎么读的,一点最起码的判断力都没有?”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发什么火。闺女她们都大了,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理由,而且我觉得去南城发展挺好,毕竟是是她姐夫的公司,不会让她受人欺负,再说在银行工作听上去好像不错,其实挣得就是一份死工资,与其整天坐柜台那么辛苦,还不如去帮她姐夫做事,起码小海不会亏待她。”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这是钱的事吗?”岳父怒瞪岳母,声色俱厉:“一个堂堂金融硕士研究生,最后去了一家私企打工,这让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一家小私企能有什么未来?万一将来公司倒闭怎么办?她这么做,分明是受了某些人的蛊惑,是对自己的人生和未来极其的不负责!”

我不能不说话了,岳父虽然没有直接点名,受人蛊惑之说实际上已经把矛头直接对准了我。

其实,最近一两年,我和岳父的关系已经大为缓和,就像现在,他愿意把学生送来的好酒拿出来跟我一起喝,这和我们刚结婚那时候相比,已经是相当大的进步了。

“咳……”

“爸,”

就在我轻咳一声准备说话的时候,被妻子率先开口打断,虽然只是轻轻叫了一声爸,语气里却充满了浓郁的悲伤和失望,让我心头微颤。

从我上学的第一天起,你就叮嘱我向那些学习优秀的同学靠近,经常向我灌输‘学习好就代表一切都好’的道理。

我听了,我拼命地听您的话,为了那个所谓‘优秀’的标签,放弃了画画的梦想;我不敢有太多业余爱好,因为您说那会‘玩物丧志’;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真正地和人交往,因为我的世界里除了学习就是考试。

我就像一台按照您编写的程序运行的机器,所有的选择都只是为了满足您对‘成功’的定义!

可我不是小妹,我没有她那么聪明,我拼尽了全力,也才只考上一所普通的二本。

您知道在您那句‘向学习好的同学看齐’后面,我活得有多大的压力,多自卑吗?

我感觉自己永远都达不到您的要求,永远都不够好!

妻子的眼眶开始泛红,语气中充满了压抑已久的痛苦和委屈。

看着我那些或许成绩不如我,但活得精彩飞扬的同学,我心里是什么滋味,您知道吗?

我就像一个次品,一直在努力符合您的标准,却永远差那么一截!

小妹是优秀,她是金融硕士,她得到了您心目中‘完美’的银行工作。

可这然后呢?

您现在又要用同样的模子来套她,把她也塞进那个看似光鲜、实则可能磨灭她所有热情和可能性的格子里吗?

您觉得私企不稳定,是打工,可您想过吗?

一个人真正的价值,难道就只在于一个看似光鲜的单位名称,而不是在于她是否在做自己热爱、并能发挥才能的事情吗?

妻子看向黄菲,眼神里充满了理解和保护欲,更带着一种对自己过往的救赎感。

我现在最后悔的,不是自己不够聪明,而是我当年太听话,听话到失去了自我,不敢为自己争取一次,我不能再看着小妹走这条被设定好的路!

是,孟海的公司现在是初创,是有风险,但那里有可能性,有激情,更重要的是,那是小妹自己的选择!

她是在为自己的生命负责,而不是为您的面子负责!

爸,您用‘唯学习论’框住了我的人生,让我至今都活在‘不够优秀’的阴影里。

我不想让妹妹再承受我这样……看似安稳,实则充满遗憾和不甘的人生了。

这个‘害她’的罪名,我担着了,您要打要骂,我都受着。

妻子泣声说完,全场安静的落针可闻。

“咳,我……”

刚要说话的我又被岳母抢过话头打断。

“唉呀,好了好了,大过年的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快吃菜,今天大年初三老鼠娶亲,要早睡迟起,再说小海两口子坐一天车也累了,吃完坐沙发上聊会儿就早点回房间休息,有什么话等明天起来再说。”

岳父猛的站了起来,屁股下的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刺耳声音,他深深盯了妻子一眼,脸色铁青转身离开进了主卧。

岳母给我碗里夹菜:“别理他,咱们吃咱们的,尝尝这个海参,按照你们南城的做法弄的,看看味道怎么样。”

过年回到岳父家的第一顿饭在尴尬冷清的气氛中结束,饭后妻子和黄菲收拾洗碗收拾,我陪着岳母说了会儿话,然后回到妻子的房间,靠坐在床头上回复拜年消息。

一个多小时后,妻子推门进来,犹豫了下,带着歉意轻声道:“我爸就那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我淡淡道:“没事,习惯了。”

妻子默了默,脸上泛起苦涩:“也是,忍过这两天,以后你就不用再看他的脸色了。”

我呼吸一窒,没有吭声。

妻子犹豫了下,又说道:“我本来打算这两天去菲菲房间睡,可是妈妈刚才问我是不是和你闹矛盾了,为了避免引起她的怀疑,只能委屈你再配合一下,放心,我可以睡地板。”

被岳母看出端倪,我并不意外,别看她学历不高,但每天在集市上见惯各色人等,日积月累自然练就一双察言观色的过人眼力。

不过,这次我相信问题应该不是出在我的身上,而是妻子露出了破绽,毕竟,最了解子女的莫过于父母。

我扫了眼地板,这是楼房,不像妹妹家有地暖,再说这是妻子的房间,怎么可能我睡床,让她睡地板,而且万一早上被岳母看到地上有被褥,岂不是前功尽弃,白跑这么远来演戏了?

“地上凉,都睡床上吧。”

说完,我心里颇感无奈,身下这张床只有一米二宽,以前两个人感情好的时候相拥而眠自然没有问题,现在要避免身体发生接触,尤其是入睡以后,几乎不太可能。

“嗯,”妻子轻轻应了一声,“你想洗澡的话,我现在去给你放水。”

“不用了,等下泡个脚就好。”

“那我去给你打洗脚水。”

“不用,我自己去洗手间泡。”

我下床开门去洗手间,妻子站在旁边默默目送。

岳父这套房子是学校后来分的,他虽然没当上校长,但评了一个优秀教师,凭此分到了这套三房两厅的房子。

房子入户进门左侧是厨房,过道进去右侧是客厅,左侧是餐厅,再往里走,正对入户门是洗手间,洗手间右侧是主卧,左侧是妻子和黄菲的两个房间。

在洗手间拿盆子接了热水泡完脚,刚回到房间,就听岳父在外面敲门:“小海,你们睡了没有?”

我和妻子对视一眼,她眉头一皱带了怒气就要去开门,被我出手拉住。

“爸,我们还没睡。”

我打开门说道,看到岳父朝房间里扫了一眼,心里庆幸还好没在地上铺被褥。

“没睡就出来陪我喝两杯。”

岳父说完转身走去客厅,也不管我同不同意。

“我去陪爸坐坐,你早点睡。”

我出去前丢下一句话,反手把门带上。

茶几上摆了两盘香肠卤肉,还有目测三斤装的玻璃瓶,里面的酒液呈深褐色。

“你妈说你瘦了,这酒是我的一个学生送来的,泡了很多年的药酒,给你补补。”

岳父说着,伸手要去倒酒,受宠若惊的我赶紧抢过来给两个酒杯倒上。

酒杯是喝茶用的玻璃杯,一次倒上大半杯至少有二两,可以慢慢喝,不用频繁倒酒,而且装酒的瓶子有点大,还不太好往小酒杯里倒。

“尝尝,听说度数有点高,慢点喝。”

“欸。”

我双手捧杯和岳父碰了下,轻抿一口,浓重的药味直冲鼻腔。

喝完放下杯子,岳父夹菜吃菜,没说话,吃了两口,又默默举起杯子和我相碰。

这么碰了三四次,杯中酒已去近半。

我清咳一声打破沉默:“爸,黄茹说的话您别往心里去,菲菲去南城是我的主意,确实有欠考虑,这事怪我。”

岳父端起杯,“孟海,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丈人,固执、迂腐,甚至有些不可理喻?”

“爸,我……”

“你不说,我也知道,因为当初反对你和黄茹的婚事,你心里多少对我有些怨气。”

“爸,你……”

今天晚上在饭桌说的那些话,并不是故意针对你,有些事,你们这代人没经历过,可能很难理解。

我小时候,因为家里穷,直到九岁才上一年级。

到了读初中的时候,小茹的爷爷为了我的学费犯愁,坐在门槛上抽烟,一整天一句话都没说,那背影,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时候我就明白,读书是我唯一的出路。书本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砖,我得拼命地把它们垒起来,才能垫高自己逃出困境。

后来,我考上了师范,成了村里第一个吃上‘皇粮’的人。是我比别人聪明多少吗?不是,是我除了读书,没有别的任何退路。

岳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我才会对她们姐妹俩要求这么严。

孟海,我是真的怕,我怕她们走一点弯路,怕她们因为一时的轻松或者所谓的‘兴趣’,就浪费了最好的读书时光,将来要像我当年一样,因为没有选择而受尽生活的苦。

是,你现在是做得不错,大专学历,能把公司开起来。我承认,我以前是看轻你了,我向你道歉。

岳父拿杯和我主动碰了下,然后喝了一大口。

“但是,”他放下酒杯,眼神重新变得深凝,你这个成功,有多少运气成分?

有多少不确定性?

今天好,明天呢?

市场一变,政策一变,你还能保证一直好吗?

我不敢拿我女儿的未来去赌这个不确定性!

银行的工作,在你们看来是死工资,但在我眼里,那是稳定,是保障,是无论外面刮风下雨,都能让她有口饭吃。

而且,她一个女人不像男人经得起折腾,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等到年龄大了,又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将来怎么办?

听完岳父的一席话,我虽然多少有些理解,但是心里颇不以为然。

你成长过程中形成的认知,就认为是绝对的正确,一定要套在女儿的身上,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而且,当初能把黄菲叫来身边帮忙,当然安排好了退路,不可能只管自己不管她的将来,最差的情况,就算公司倒闭,也不会让她饿肚子。

但是这些话只能放在心里,不可能说出来,否则两个人肯定杠起来,再加上喝了这么多酒,很容易头脑发热说出冲动的话,做出冲动的事。

况且,眼看和妻子的婚姻即将走到尽头,想起当初几乎不花一分钱就把人家女儿骗到手,现在又是这样一种结局,不论事情是谁对谁错,心里总归会感到愧疚。

“爸,你说的我都能理解,是我以前考虑欠周,对不起。”

我双手端杯向岳父示意,将剩下的小半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再次将玻璃杯倒满。

一句对不起包含多层意思,设想岳父将来得知离婚消息,会不会悲愤交加,认为我把她的两个女儿都给耽误了?

“唉,对不起就不用说了,我只问你一句话。”

岳父忽然变得严肃的语气让我心中一动,随即正色道:“爸,你问。”

“以前你们夫妻两让我退休以后就和你妈一起去南城长住,我想问,现在这个想法还作不作数?”

“当然作数,小茹早就想让你们过去陪她,之所以买那么大的房子,就是为了将来你们过去的时候能够住得下。”

“原来说是小茹28岁以前要孩子,现在还是这个打算?”

“呃,没错,一直是这个打算。”

“嗯,那就行了,喝酒。”

两人举杯相碰,各饮一口。

放下杯,岳父拿起筷子:“吃菜。”

“欸,好。”我也赶紧拿起筷子。

嘴里嚼着肉,心里思忖,看来,岳父前面说的一大堆话只是铺垫,主要的目的是最后问的那两句话。

想到岳父为了女儿的幸福,明明晚饭桌上才发过那大的火,却要拉下面子和我喝这顿酒,又想到岳母对我好得像亲儿子一样,心里既愧疚又遗憾,还有一丝怅惘混杂其中。

心里有事又无法表露,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后来怎么回到房间的完全失去了印象,只记得半夜醒来,体内燥热、喉咙异常干渴,想要出去找水喝,迷迷糊糊听到妻子叫了我一声,没有理会。

喝完水回到房间,摸黑躺回床上,过后好像记得当时晕晕乎乎咕哝了几句,具体说得什么已经完全忘记,只留下一个模糊印象,妻子似乎猛的坐了起来,在黑暗之中看着我。

我以为她要跟我说话,但等了很久一声不吭,后来我应该是又睡着了,但是因为浑身燥热睡得并不踏实,时而会从沈睡中短暂恢复少许意识,就像是在夜晚的高速公路上开车,意识在长距离的黑暗和短暂的明亮间交替。

当意识再一次从黑暗区进入到明亮区的时候,我发现怀里趴着妻子,身体似乎在颤抖。

我想要推开她,但没有做出动作。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药酒的原因,还是很久没有和妻子做爱,我忽然很想操她。

其实,我对妻子的肉体一直怀有强烈的欲望,即便看了那些视频以后让我心死如灰,可是身体依然本能的会受到她的吸引。

所以,我刻意保持着和她的距离,就怕一时忍不住,到时候在欲望的控制下,又会再次心软原谅她。

但是今天我不想忍了,或许是硬得发疼的阳具,又或许是岳父那番话引起的心理愧疚,更可能是妻子晚饭桌上流露出来的悲伤表情,让我此刻不想推开她。

一个念头从迷迷糊糊的脑海里升起,如果她想要,就给她吧,反正已经答应过,要给她一个孩子。

此时,可能是我的沉默给了妻子勇气,静静在我怀里趴了一阵后,她的身体不再颤抖,而且开始小心翼翼的做出下一步动作。

她的动作很慢,似乎怕惊醒我,手一点一点从胸口位置伸进我的睡衣,谨慎的像是某种生物伸出的触角。

看来是前两次的拒绝对她造成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以致她的动作谨慎的过了头,照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入到正题。

算了,还是尽快做完睡觉吧,头真得很晕,而且,下面已经硬了很久,也不想再忍了。

我抱住妻子,听到她“啊”的一声惊呼,于是对着声音方位亲了过去,果然准确对接上了她柔软的嘴唇,随即含进嘴里吸住。

“唔……唔……”

妻子初时身体有些僵硬,还有推拒的动作,但很快就软了下来,抬起双臂搂住我,沈浸在热吻之中。

可能是好久没亲了,也可能是一时接受不了我的态度突然转变,她的舌头没有像以前一样热情的回应,甚至不知道主动伸进我的嘴里,只是一味的含住我的舌头吮吸。

不知道她晚上洗澡用得什么沐浴露,气味非常很好闻,有种熟悉的清新味道。

闻着她身上犹如催情粉雾一般的气息,舌头在她口腔里纠缠着略显笨拙的香舌,体内的欲火熊熊燃烧起来,本已硬到胀疼的下体一刻都不想再忍受,急欲钻进记忆里熟悉的那条温暖湿滑甬道,去缓解体内的燥热。

我把舌头从她嘴里缩回,嘴唇刚分开,她便紧随其后又贴了上来,再次含住我的嘴唇,表现的非常不舍。

见她如此情动,一刻都不想停止亲吻,我也主动回应,并且成功将她舌头引诱出来含住后开始吮吸,她立刻发出一声娇媚呻吟,身体往我怀里又挤了挤,胳膊更加用力的抱紧我,呼吸也变得急促。

看来,妻子的情欲累积多日,已经让身体变得格外敏感,只是热吻就变得如此激动,表现得就像是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那般饥渴。

只是不知道何故,妻子的舌头不像往常那般灵活,被我含住吮吸后就老老实实伸在我口腔里不动了,以前可是很会和我进行舌头追逐嬉戏的,那种通过接吻达到的心灵相通的甜蜜感觉,让我们两人都非常为之着迷,有时候甚至能不知疲倦的靠亲吻打发一个周末的下午。

妻子沈浸在和我的热吻之中,而我不满足于此,手已经伸进睡衣握着了她那让我无比迷恋的丰满嫩乳。

不像有的女人乳房虽大却很绵软,妻子的乳房不但丰满,而且握进来紧实有弹性,肌肤滑腻犹如凝脂,令我百摸不厌,时常会在她做饭时候从后面贴身抱住她,然后从下面伸手进去握住饱满的雪乳揉玩一通,往往会令敏感的妻子娇喘连连,把炉火一关,反手握住我的阳物主动求操。

“嗯!”

此刻,被我握住乳房的妻子发出闷哼,又在我捏了一下乳头后,突然咬住我的嘴唇,四肢紧紧锢住我,身体一阵颤抖。

这就到高潮了?妻子身体的饥渴程度出乎我的意外,我不再刺激她的乳头,等她高潮过去身体变软后,开始摸黑脱她的睡衣。

高潮过后的妻子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发软,在我脱她睡衣的时候,意外发现她竟然穿了内裤,以前除了生理期,她睡觉是从来不穿内裤的,除非是我要求她穿那种情趣内裤。

当然,她以前睡觉也是不穿睡衣裸睡的,可是这几天都是穿着上下严实的睡衣裤睡觉。

不过,今天她身上穿的是丝质吊带睡裙,其实脱不脱都无所谓,不影响交合。

把妻子脱光后,我也迅速脱掉睡衣,然后跪坐在妻子双腿之间,扶着硬胀的阳物去寻找她的肉穴入口。

虽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但是凭借对妻子身体的熟悉,阳物还是非常容易的就触碰到了她的小穴洞口,那里早已经是湿滑泥泞一片,流淌出来的淫水甚至已经濡湿了小块被单。

我握着阳物抵在了小穴洞口,顺手摸了摸她的阴部,几天没做,发现她的阴毛好像比以前茂盛了许多。

洞口两扇肉唇含住龟头,仿佛一张小嘴一样把它往里面吸,我挺身下压,感觉妻子的小穴里面似乎比以前更紧了,明明已经流了这么多水,进去的时候却遇到了不小阻力,有一种强行挤入的感觉。

“疼,轻点~”

妻子的声音很轻,几乎弱不可闻,透出一股楚楚可怜的意味。

不知怎么,我晕晕乎乎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段对话录音。

“宝贝,舒服吗?告诉我,舒不舒服!”

“嗯……嗯……嗯……”

“宝贝,快说!舒不舒服!”

“嗯……舒、舒服……嗯……嗯……呜、呜……”

“喜欢被我操吗?”

“喜欢。”

“让我天天操你好不好?”

“好。”

“你是不是想让我天天操你?”

“想。”

“那你喜欢我的鸡巴吗?”

“喜欢。”

“宝贝,我也喜欢你的骚逼!它夹得我好舒服,水又多,真想天天用我的大鸡巴操它!”

胸腔中一股暴虐的情绪如同弥漫在空气里的火药粉尘被点燃,理智瞬间被一片血色淹没,刹那间失去了耐性的我挺腰猛然向前一挺,就像是用固定在腰胯上的一根长矛,狠狠捅进了床上这具让我又爱又恨的身体里。

“啊!呜……”

妻子的惨叫被她及时用手捂住,变成沈闷的呜咽,她两条长腿想要并拢顶开我,被我夹在腋下动弹不得。

阳物尽根没入后,感觉她的里面异常紧致,阳物被膣道裹得极紧,像是被层层滑腻温热的软肉紧紧箍住,想往外抽一下,又引来她闷声痛哼,手臂被她的指甲抠得生疼。

我只好停下来等她放松,同时心里暗暗自责,看来刚才的一下是把她弄疼了,不然里面不会紧成这样。

见我没有再动,妻子也慢慢放松下来,被夹在腋下的双腿不再用力。

我抚摸着妻子光滑的双腿,她最近瘦了不少,大腿上明显小了半圈,但是力气却比以前大,刚才差点没控制住被她挣脱。

摸了一会儿,昏沈沈的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出妻子在车里被宋啸舔脚的画面,胸口顿时发闷,再次涌起暴虐情绪,缩腰试着动了动,发现阳物已经裹得不那么紧密,已经有了进出活动的余地。

虽然心里有怒气,但是终归是深爱过的女人,不忍太过虐待。

我开始缓慢将阳物抽出,等到只剩下龟头在里面的时候,再缓缓送入,直到抵到阴道底部的娇嫩软肉。

妻子身体颤了一下,每当我抽出来再次进入的时候,她都会用力抓紧我的小臂,同时,大腿肌肉也会出现轻微抖动。

她的一只手一直在捂住嘴,只能听到喉咙和鼻腔里发出的闷哼和呻吟,随着我的抽插节奏逐渐加快,她的呻吟也开始带了哭腔,听上去似乎很委屈,却又带了令人骨酥筋软的娇媚味道,让我脊柱发麻的同时,越发想要用力操弄,想将她胸腔里的所有娇媚如同下面的淫水一样都给捅挤出来,看她究竟能发出多骚的声音。

往常妻子和我做爱,渐入佳境的时候特别喜欢抱住我的头,在我耳边娇喘着说些淫声荡语,每到那个时候,无论是她的娇喘,还是那些骚媚入骨的话语,都能给我极致的刺激,让我恨不得把她活生生操死为止。

可是今天,也许是顾忌父母在对面房间的缘故,妻子要克制许多,除了发出哼哼唧唧如同小猫一样的娇哼,便没了其他动作,这让习惯了以前做爱感觉的我,似乎觉得缺点什么。

我放开妻子的双腿,俯身压在她身上,贴住她滚烫的脸颊,一边抽插一边压着嗓子低声道:“叫老公!”

妻子的哼唧声停了,但是没吭声。

我有些恼火,下面用力捅了一下:“快叫!”

“呜!”妻子猝不及防发出娇哼,然后嗓音发颤极轻的叫了一声:“老……老公……”

“再叫!”

“老公……”

妻子下面突然紧了紧,舒服的我头皮直发麻。

“老公……老公……”

妻子在我脸上胡乱亲着,双臂紧紧抱着我,好像恨不得把我挤进她的身体里。

其实,我现在很想骂她,骂她是个骚逼贱货,竟然敢背着我跟别的男人玩舔脚游戏,竟然敢跟别的男人上床,给我戴了绿帽子还口口声声说爱我,我真的好恨,恨她的背叛和欺骗,恨自己爱她如此之深,恨意如海,真想把她操死算了。

心里这样想着,不知不觉抽插的动作开始疯狂进来,已经完全不顾妻子受得了受不了,只是一味的想要将胸中的怒火尽情发泄出来,想要惩罚她,想听到她哀声求饶!

我后来记不清到底干了多久,只记得妻子在我背上挠得生疼,嘴咬住我死活不松口,她高潮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一次是在我们深深亲吻的时候到的,她把我的舌头吸得很疼,差点以为整根舌头都要被她吸走,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终于尾椎发麻,一股电流从下面直冲脑门,随后精关大开,射精带来的极致兴奋让我脑海出现短暂的意识空白。

射完过后,我想将阳具从她体内退出来,却被她双腿紧紧盘夹住腰部动弹不得,她应该比我用了更长时间才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来,因为在我睡过去的时候,感觉她的大腿好像还在阵阵抖动,膣道依然紧紧箍住我的阳具不肯放松。

笃笃笃,笃笃笃。

敲门声把我吵醒,缓缓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昏暗,怀里抱着一具柔软光滑的身体。

“菲菲,该起床了,等会儿你赵姨他们一家要过来拜年。”

菲菲?岳母是不是敲错房门了?

笃笃笃。

“菲菲,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妈,我再睡一会儿就起来。”

是黄菲的声音,有些沙哑慵懒,但的的确确是黄菲的声音,是从我怀里的这个女人嘴里发出来的黄菲声音。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晃了晃脑袋,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没等我确认清楚是不是做梦,听到怀里的人怯怯悄声问道:

“姐夫,现在怎么办?”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头到脚贯穿全身,脑海里的昏沈迷朦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彻底清醒的同时,大脑也变成了一片空白。

完了!

笃笃笃。

岳母又在敲对面的门。

这下彻底死定了,我在哀叹的同时,心里慌得一逼。

“妈,我们已经醒了。”

妻子的声音从对面房间传来,隔了两道门,隐约能够听见。

“没事,妈就是问一下,小海……呃小海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

“嗯,他挺好的,妈,没有不舒服。”

“哦,那就好,那就好,你让他多睡会儿,不要着急起来,等睡够了再说。”

“哦,知道了,妈。”

我睁大眼睛,念头急转,妻子似乎在帮我打掩护?还有,岳母虽然待我不错,但这也体谅得过头了吧?

很快,客厅隐约传来的抱怨声解开了我的疑团。

“你说你这个老头子干的什么事儿?让你把那种酒给小海尝一尝解解乏就好,你可真行,让他像喝白开水一样喝了那么多!我看你这老头子就是存心的,活该你闺女不待见你!”

“咳,我哪知道这酒这么厉害?再说我喝的也不比他少。”

“你能跟他比?你是六十多岁的糟老头,他还是血气方刚的壮小伙,喝一样多能是一回事?你呀!要是小海喝出个什么事情来,我看你怎么跟你闺女交待!”

“姐夫,你跟爸昨晚喝酒聊天了?我说呢,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会走错房间,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

“……”

黄菲说话的语气一点听不出来有任何的不高兴,相反,似乎还很开心。

“姐夫,疼不疼?”

听她这么一问,我才意识到前胸后背到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见我呲牙裂嘴倒吸凉气,黄菲哼了一声,“活该!叫你昨晚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

“我……”

我能说什么呢?说把你当成了妻子在发泄?我敢保证这句话只要说出口,这辈子就算彻底把她得罪了。

虽然她刚才也说了我是走错房间,但走错房间和认错人,根本不是一回事。

滴滴滴。

黄菲从我身上探身过去按亮台灯,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饱满的胸乳从我胸膛划过,令我心里不禁一荡,下体竟然快速勃起,而好死不死,她的大腿刚好压在我的命根上面。

“是姐姐发来的信息。”

黄菲缩回怀里,把手机递给我让我自己看,自己的手空出来,伸下去握住了我的下面。

“菲菲,等下你先起床,然后站在走廊帮忙看着,跟他说,听到你咳嗽就赶紧过来这边房间。”

看到这条消息,我的心情既感激又复杂,久久没有吭声。

“别愣着呀,给她回复知道了。”

黄菲套弄着我的阳物,力度掌握的不好,握得我有些疼。

我给妻子回复:“知道了。”

然后把手机放到一边,拍了拍黄菲,“起来了,赶紧。”

“嗯。”黄菲答应一声,松开手坐起。

我掀开被子起床,从床上找自己睡衣的时候,忽然目光一凝。

一片狼藉的床单上有一处殷红血迹,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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