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南城冬季某日中午,阳光明媚。
居高临下的视角里,一辆白色越野通过道闸驶入停车场,绕了一圈后,选择停在树萌遮挡的偏僻角落。
镜头开始拉近,画面非常稳定且清晰,一看就是出自专业人士之手。
我一眼认出了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妻子,她那天穿了件高领驼色羊绒衫,脖子上挂了条GUCCI钥形白金钻石项链,那是当初送给她的表白礼物,虽然后来又买过不少项莲,但是她最喜欢且经常戴的还是这条。
妻子解下安全带,转头去开车门,被坐在驾驶位的宋啸拽住胳膊,妻子转过头,宋啸笑着对她说了句什么,妻子朝车窗外张望了一下,然后身体朝向宋啸前倾,宋啸伸手把住她的脸,两人头部靠近开始接吻,妻子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一切是那么自然而熟练。
点住暂停,局部放大两人脸部,妻子的脸被宋啸的手挡住,看不出具体的面部表情,但从她闭着眼睛的状态来看,应该吻得非常投入。
我绷紧腮帮,目光深沈的盯着屏幕看了许久,然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呼出长长浑着酒味的浊气。
点下继续播放,画面回到正常大小,两人一直保持着接吻姿势,大约两分钟后,宋啸的手下移,摸上妻子胸部,妻子抬手挡了一下,并没有十分坚决,反而胸部被揉了几下后,手抬起来去摸宋啸的脸。
妻子的动作似乎给了宋啸鼓励,他不满足隔着衣服揉乳,手从羊绒衫下面伸了进去,羊绒衫下面隆起隐约的胳膊形状,像是土遁法术穿行时拱起了地面泥土。
那件羊绒衫平顺贴身,通过它的起伏变化,可以看到宋啸揉弄妻子乳房的饥渴程度,此时,妻子的手从抚摸宋啸的脸,变成扣住宋啸后脑,已经从被动亲吻变成主动索取,两人的亲吻愈趋热烈。
过了一会儿,宋啸抽出手按动妻子一侧的某个按钮,妻子的座椅靠背缓缓放平,差不多45度的时候停止,在这个过程中两人一直保持着亲吻姿势。
宋啸掀起妻子的羊绒衫和里面的一件贴身内衣,露出了被黑色蕾丝胸罩束缚的丰满乳房,他急不可耐的扒开一侧胸罩,将那只乳房从束缚状态下解放出来,刚好有一束树叶间隙透下来的阳光穿过车窗照在这只雪白嫩滑的乳房上,粉红的乳头已经勃起,像是一颗点缀在冰淇淋球上的红色樱桃。
两人持续近七八分钟的亲吻随着宋啸将目标转移到乳房上而结束,他含住了暴露出来的那只乳房,另一只乳房也被他握在手里揉捏出各种形状,从脸部动作可以看出来他吮吸含弄乳房很用力,似乎想要从饱满丰润的乳房里吸出奶来。
此时,妻子软绵无力的靠在座椅上,眼睛闭着,秀眉微蹙,红润的嘴唇略微张开,脸上表情似痛苦又似难耐,两只手按住趴在自己胸部的男人脑袋,上身时不时上挺,像是主动在奉上自己的胸乳。
看着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车里的一幕,我的心仿佛被彻底冰冻,寒意浸透四肢百?
脑海里充斥着无比强烈狂乱的破坏欲望,我想杀人,想要将贪婪吮吸着妻子乳房的这个男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视频还剩下最后一小段,但是对于我来说,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
握住妻子另一只乳房的那只该剁下来喂狗的大手开始一路下移,顺着小腹钻进露出裙腰一截的连裤袜里面,朝着妻子大腿根部的隐密地带进发。
忽然,妻子双腿并拢,身体挺直,我的耳边仿佛听到了她发出的一声高亢呻吟。
她睁开眼睛,用力将宋啸脑袋推开,朝他摇了摇头。
宋啸笑嘻嘻的说了句什么,妻子嗔怪瞪了他一眼,轻轻捶了下他的胳膊,把他的手从腿间拉出来,然后坐直身体开始整理胸罩衣服。
在她整理衣服的时候,宋啸的手一直在她大腿上抚摸着,有几次还想伸进幽深谷地,被妻子毫不客气推开,然后他又伸过脑袋去索吻,妻子转过脸和他亲了一下,然后拿起包开门下车。
视频结束后,画面定格在最后一帧画面,宋啸把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脸上露出的淫邪笑容。
我盯着宋啸的笑脸看了很久,直至将他脸部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小时候,为了贴补家用,每天放学后我会去街上捡废品。
有一天,忽然看到路边草丛里躺着一张十元纸币,就在我激动的刚刚捡起来还没来得及高兴的时候,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把钱抢了过去。
那只手的主人是一个比我足足高了一头的男孩,他弹了弹纸币,吹了声轻佻的响亮口哨,然后朝我笑了笑,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了。
我认识这个抢钱的强壮男孩,没有和他争执理论,晚上的时候,我利用刚学的初中物理知识,让一座平房的电线发生了短路。
两个月后,我在街上和一个脸部被烧毁容的男孩迎面擦身而过,他应该已经记不得那十元纸币了,我不但记得清楚,还记住了他那张带着轻蔑和鄙视意味的笑脸。
恍惚间,久远记忆里的那张笑脸似乎和眼前屏幕里的这张笑脸重合了,慢慢扭曲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我把视频存进了加密网络邮箱,然后从手机里删除。
“主人……”
卧房里响起林茵带着疑问和恐慌的颤声呼唤,不一会儿,她身体赤裸走了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以后,明显松了口气,快步跑过来扑进我的怀里将我拦腰紧紧搂住,带着委屈的语气小声嘟哝道:“我还以为主人趁我睡着了悄悄走了呢。”
我抚摸着她的光滑肌肤,问道:“下面好点没,还疼不疼?”
“好点了,但是还有些疼。”顿了下,她抬头看我,露出微笑:“主人又想要了?”
说着,就伸手去摸我的下面。
我嗯了一声,握住她的饱满乳房,拇指刮了刮那粒勃起的乳头。
林茵亲了我一下,声音极其甜媚:“茵奴是主人的,主人什么时候想要都可以。”
我扣住她的后脑勺亲她,大手在丰满的乳房上肆意揉摸,她从鼻腔里发出妩媚娇哼。
亲了一会儿,我推开她,平静道:“好了,睡觉吧。”
林茵诧异看着我,“主人不是想要吗?”
“等你下面不疼了再说。”
“……”
林茵静静凝视了我几秒,忽然嫣然一笑,笑容灿烂绽放如春天到来。
她趴到我的胸膛上,手按在心口处感受着下面传来的强劲心跳,犹如梦呓般的喃喃道:“能被主人心疼,这种感觉真的好好。”
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我在心里想。
公司年初八开门上班,年初七,我回到了南城,林茵和我同机返回。
这两天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她就像一只黏人的小猫,时时刻刻都想和我发生身体上的接触,不一定是做爱,就是牵个手,拥抱一下,或者亲个嘴,都能让她非常满足。
飞机上,我们在头等舱合盖一条毯子,她的小手在毯子下面一直握着我的肉棒,就像是握着心爱的玩具一样不愿松手,甚至还趁空姐休息间隙,俯下身含弄了一阵,特殊的环境下,刺激格外强烈,差点让我射在她的嘴里。
到了她所在小区,我们又亲了很久,最后在我的催促下,她才恋恋不舍的下了车。
回来之前,妻子给我打过电话,她和黄菲也是今天回南城,航班时间比我晚几个小时。
到家洗完澡收拾完,随便吃了点糕饼充饥,然后泡了杯茶坐到阳台上等妻子她们回来,之前黄菲已经在电话里交代,让我一定要等她们回家一起吃晚饭。
等我把今天收到的胥彪监控信息发给孟峰后,标注崔湜的号码打了进来。
略默,接通,宋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喂,孟总,新年好啊。”
“说,什么事。”
“呵呵,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起来还没给孟总拜年,所以特地打个电话,祝孟总在新的一年里,财源广进、心想事成,呵呵。”
“嗯,一定的。”
宋啸明显被我的回答搞得愣了一下,或许他也意识到了我的回答是什么意思,于是干笑两声,继续说道:“对了,孟总应该已经收到我发的邮件了吧?怎么样,看后有何感想?”
“看了,剪辑技术需要再练。”
“你是说我发给你的视频都是剪辑的?”
“至少不是原版。”
“事实已经摆在孟总眼前了,和是不是原版应该关系不大吧?”
“很大,你如果想看到我和黄茹尽快离婚的话,最好马上把原版视频发过来。”
对面沉默片刻,“孟总,我说实话,原版视频不可能给你,至于原因,很简单,我和黄茹亲热的时候有些另类小癖好,不足为外人道。”
“知道,你不就是喜欢亲脚吗,她都跟我说了。对了,她还告诉我,说你亲她脚的时候看上去挺恶心的,跟条狗一样。”
这次对面沉默的时候有点久,而且隐约能听到粗重的喘气声。
“呵呵,孟总,我明白你的感受,没关系,如果这么说能让你心里舒服点,我乐意当一个合格的情绪宣泄对象。”
“你想多了,我只是把她告诉我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你,至于是不是真的,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对吧?”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我在一起很快乐,这就足够了。孟总,该看的你也看到了,你要的出轨证据也有了,我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到了这种地步如果还不肯放手,会挺没意思的,您觉得呢?”
“可以啊,没问题,我同意放手,你让她直接跟我说,什么时候说,我什么时候签字。”
“我记得我们上次见面说好的,由你主动提出离婚。”
“哦?有吗?嗯,记性不太好,忘记了。还有,我得提醒你一句,孙子,你是在指挥我做事吗?”
“孟总,这就急了?别啊,呵呵,消消气,骂人不好,黄茹一直说你是一个非常有修养,非常有城府的人,怎么能动不动就生气呢?呵呵。”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宋啸无比嚣张的声音,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他的脸上是如何一种得意的表情。
“孙子,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挂了吧。”
“唉,好吧,既然……”
我没听他说完,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刺激我,挑动我的情绪,这种招真的很幼稚,完全想象不出来是一位堂堂清北毕业的高材生能想出来的招,能够撕下温文尔雅的面具做到这一步,说明他急了,甚至比我还要着急。
什么能让他这么着急呢?答案显而易见。
看来,自从发生年会那天晚上的事情过后,妻子确实再也没有和姓宋的联系过。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发现让我的情绪稍微好了一点点。
通话期间,孟峰给我回了微信,说是初十带人过来。
我在脑海里梳理了下思绪,然后电话打给陈涛问他回来没有,陈涛说上午就到了,听说我也刚回,叫我带上妻子和黄菲去他家吃饭,我说刚回来有点累,等改天有空再聚,随后让他帮我提醒谢畅,别忘了年前答应的帮我约见万威公司南城分公司总经理的事。
姐妹俩在太阳落山后才到家,以往,如果我和妻子几天没见,见面后必定会抱在一起亲一阵,但是今天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在她期待的注视下,接过大小包的行李拿到厨房。
岳母又让她们带了很多腊肉香肠熏鸡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坛密封的严严实实的名贵药材泡酒,应该就是我和岳父那天晚上喝的那种。
从泡沫箱里取出玻璃酒坛的时候,我差点失手掉在地上,这酒已经在我心里留下了严重的阴影,我下意识扭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好巧不巧,刚好和黄菲看过来的目光对上,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思念像一张无形的丝网迎面抛了过来,兜头将我罩在了里面。
晚饭是在家里吃的,妻子用从老家里带来的食材简单弄了四道菜。
饭桌上很安静,只有碗筷碰撞和食物在嘴里的咀嚼声响。
趁着妻子埋头吃饭时候,黄菲偶尔会偷偷看我一眼,见我装作视而不见,生气的在桌下踢了我一脚。
我只好抬头去看她,却没想到妻子这时候也抬起头看向我,就好像小偷正在行窃被当场捉住,我瞬间感到有些心慌,强作镇定的随口问了一句:“菲菲,你和爸介绍的那个博士生后来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黄菲脸色立刻掉了下来,看到她脸色不善,我也瞬间醒悟到说错了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抽风了,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妻子在我和黄菲脸上来回看了看,淡淡道:“菲菲不喜欢那个人,已经明确拒了,惹得爸爸很不高兴。”
我哦了一声,不敢再多说,低下头吃饭,腿上又挨了狠狠一脚。
我吃饭比较快,以往都会等妻子一起吃完一起收拾,但是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块饭桌修罗场。就在我放下碗筷刚站起来的时候,妻子说话了。
“老公,你再坐会儿好不好,想跟你说件事。”
我微怔,心里开始忐忑,再次坐下。
黄菲似乎猜到了妻子要说什么,低着头,脸上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妻子脸色复杂的看着黄菲,沉默片刻,随后目光转向我,语气异常平静的说道:“我在飞机上问过菲菲,你们那天晚上没有戴套,而且后来她也没有吃药,时间已经过去三四天了,现在吃药也来不及了,我担心她有可能会怀上。”
我状若痴傻的看着妻子,一时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