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你有一笔新订单请及时配送”
“叮咚…你有一笔新订单请及时配送”
“叮咚…你有一笔新订单请及时配送”
手机骑手客户端接连弹出三条提示，楚凡瞥了眼屏幕，嘴角难得勾起点笑意：“都是帝豪大厦的单，美团这波总算靠谱。”
同栋楼的订单最省心，取餐后一趟就能送完，不用在街头绕来绕去浪费时间。
如今经济不景气，名校毕业生都得挤破头抢岗位，他一个不知名院校出来的，投了几十份简历石沉大海，最后只能咬咬牙跑外卖谋生。
“读了十几年书，到头来还得靠骑小电驴混口饭，这日子真没头。”他拧动车把，小电驴在车流里灵活穿行，嘴里忍不住吐槽，“毁灭吧，赶紧的。”
此时城市边缘正下着反常的大雨，雨点砸在地面，没渗进泥土，反倒蒸腾起一片片淡白色的浓雾。
起初雾团零星散在街角，路人只当是天气返潮，没人在意——谁都觉得，等太阳一出来，雾气自然会散。
可没多会儿，浓雾就像活过来似的，顺着街道快速蔓延，一片片雾团连在一起，转眼就裹住了大半个城区。
更让人发毛的是，被浓雾笼罩的方向，隐约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那声音穿透雾层飘过来，听得人后颈发僵。
楚凡刚从商家手里接过三份外卖，催单提示又在手机里响个不停。他加足电门，朝着帝豪大厦的方向冲去。
帝豪大厦是典型的商住综合体，A栋6到24层是公寓，1至5层则是商场和写字楼，整座商圈连带着另外4栋楼，大多是公寓或酒店。
商用与住户电梯分得很开，好在楚凡的三单都在A栋公寓，不用跑其他楼。
他骑着小电驴绕到大厦侧边的公寓入口，刚拎着外卖往电梯厅冲，就被个保安伸手拦住。
“站住！说你呢，外卖不准上去！”保安双手叉腰，语气里满是嚣张。
楚凡低头看了眼手机，配送倒计时只剩十几分钟，赶紧陪笑：“大哥通融下，我赶时间，回头请您喝水！”
同栋楼的单虽方便，可平台给的配送时间向来抠门，稍慢一步就是超时。
“谁稀罕你那瓶破水？”保安眼皮都没抬，“新规矩，要么打电话让业主下来取，要么自己爬楼梯，我没辙。”态度硬得没商量。
“操，一个破保安也敢拽？”楚凡在心里暗骂，却没敢说出口。
他扫了眼订单地址——8层、9层、18层，前两单爬楼梯还能扛，18层跑上去怕是要累死。
可眼看超时要扣钱，他只能硬着头皮怼回去：“爬就爬，谁怕谁！”
他心里打着算盘：一般大楼的楼梯间挨着电梯厅，6层以下是商用区域，顶多爬到6层就能绕去公寓电梯。
可真爬起来才知道费劲，拎着三份外卖冲完6层，楚凡早汗流浃背，T恤都贴在了背上。
总算绕开保安，他喘着粗气按开公寓电梯。
门一开，里面站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一身白色套装，见他进来，立刻抬手捂住鼻子，眼神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师傅，下次别坐公寓电梯，一身汗味多难闻，这可是高档小区。”
楚凡瞥见她胸前的工牌，印着某化妆品牌的logo，底下写着“柳颜”。
这女人长得跟明星柳岩有几分像，尤其是那对大奶格外惹眼。
他没忍住多瞅了两眼，却被柳颜抓了个正着。
“喂！死外卖佬，你往哪看呢！”她瞬间炸了毛，声音尖了八度。
刚好电梯到8层，赶紧拎着外卖退出去。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他还听见柳颜在里面骂：“死外卖佬，早晚被车撞死！”
“靠！这婆娘嘴巴真毒！”楚凡对着闭合的电梯门低声回骂，压下心头的火气，转身去送第一单。
楚凡压下火气，先顾着送餐——8楼的门铃按响后，门只开了条缝，一只纤细的女生手伸出来接过外卖，没等他多说一句，门就轻轻关上了。
“搞定一单！”他不敢耽搁，拎着剩下的两份外卖跑上9楼，按铃、交餐，动作快得像赶场。
回到9楼电梯间等电梯时，手机突然响了，是18楼的订餐人。
“喂，师傅，我的餐怎么还没到？”电话里是娇滴滴的女声，却透着不耐烦。
楚凡赶紧安抚：“美女，我就在9楼，电梯一到马上上去，您看能不能先点下送达？”
“不行！超时了就得赔，你敢提前点我就投诉你！”女声瞬间冷了下来，直接挂了电话。
“投诉、投诉，就知道投诉！”楚凡气得攥紧手机，点开订单一看，下单人备注写着“孟姚”。
更糟的是，原本显示正常的4台电梯，这会儿全停在了1楼，半点动静没有。
“搞什么？检修也不挑时候！”楚凡没辙，只能咬着牙爬楼梯——从9楼到18楼，整整9层，他拎着外卖，一步一步往上挪，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台阶上。
好不容易爬到18层，按响孟姚家的门铃，门“哗啦”一下拉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一把抢过外卖，张口就骂：“送个餐磨磨蹭蹭，想饿死我们？”
男人身后站着个穿丝质睡衣的女人，应该就是孟姚，身材倒是惹眼。
楚凡没忍住多瞥了两眼，男人立刻炸了：“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嘭”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楚凡还没缓过神，手机“叮咚”一响，平台提示弹了出来：“您收到一条差评，请留意。”
“操！这栋楼的人都这么恶心？”他气得踢了踢墙角，转身就想走，可电梯还是停在1楼，只能走楼梯往下。
刚走到3楼，楚凡突然顿住——3层通向2层的楼梯间里，弥漫着一层厚厚的红色浓雾，像血一样诡异。
没等他反应，身后一只老鼠“嗖”地窜出来，沿着楼梯边缘往2楼跑，刚沾到红雾，瞬间僵直在地，浑身抽搐着没了气。
“哇靠！”楚凡吓得连连后退，连滚带爬地往上跑了好几层。
他扶着墙喘匀气，走到过道的通风窗往外看——整座城市都被红雾裹住了，高楼像浮在血雾里的孤岛，红雾牢牢停在2、3楼的高度，一直延伸到天边，望不到头。
楚凡浑身发冷，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不是普通的雾，这是灾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