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的锋芒在少女眼中闪烁，可宿命光的脸上却依旧看不到半分恐惧。她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无声地倒数，等待着某个时机的来临。
“砰——！”
凌乱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就像在和即将刺穿少女眉心的锋刃赛跑。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当碎片距离皮肤仅剩最后一毫米时，房门被猛地踢开，身穿盔甲的金发天使手持长枪强行闯入。
眼前的画面让她顿时愣在了原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位匆忙赶来的侍从告诉她，对方要将自己的亲卫队全部榨杀，所以她才匆忙找来同为堕天使的两位同伴为自己主持公道。
原本以为能将那只狡猾的狐狸抓个现行，事实却变成了自己的手下想要刺杀对方。
“可卡比埃尔大人……那个家伙说了些和宣誓效忠有关的话，队长他突然就…………”
“让开！”
见少女前来，亲卫队的其他侍从七嘴八舌地想要为同伴辩解，却在路西法的怒喝下闭上了嘴。
“赶紧给我住手！”
少女抽出佩剑大步向前，朝着男人释放出威压，以往令魔族臣服的气场在此时竟完全不起作用。
在碎片接触到肌肤的那个瞬间，宿命光将脸转向可卡比埃尔，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等等……不要——！”
“真是遗憾啊，可卡比埃尔小姐。”
轻声地说出这句话后，少女用力握拳。
早已埋藏在男人体内的不稳定碎片迸裂开来，由内而外地将他刺穿。
失控的残片四散飞溅，如暴雨般向着房间里的众人席卷而来，在就连堕天使们都只能暂避锋芒的攻势面前，赤身裸体的魔族们直接被扎成了刺猬，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喂、别做傻事……危险！”
见下属死伤惨重，可卡比埃尔顿时慌了神，不顾阿露玛的阻拦迅速上前救援。
当她不经意间露出铠甲连接处的薄弱点时，一枚散发着猩红气息的碎片瞬间偏转方向，混淆在风暴中向着少女疾袭而来。
幸亏路西法眼疾手快，将少女护在身后。
如闪电般向前出剑，被劈成两半的碎片闪烁着，随后轰然炸裂开来。
堪比高阶魔法的破坏力直接让房间变成了一片废墟，同时也将少女好不容易救下的魔族士兵尽数抹杀。
“岂有此理……疯了吗你这家伙！”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自己眼前变成了冰冷的尘埃，盛怒之下的可卡比埃尔抓住对方的衣领，双眼布满了血丝。
面对咬牙切齿的少女，宿命光不为所动，那冷淡的姿态在对方眼中显得尤为可憎。
“我这样做，只是出于自保而已。”
宿命光语气平静地做出解释，接着看向对方身后的两位堕天使，表情像是有说不出的苦衷。
“各位也看到了，我虽然私自使用了她的性奴隶，却没有取他们性命。若不是那个男人突然袭击我，想必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呢。”
“你……！”
提到自己的手下，少女的怒火被彻底点燃。可卡比埃尔刺出长枪，却被宿命光轻描淡写地避开。她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有些无奈地说道。
“可卡比埃尔小姐，虽然我们之间有些过节，但也不至于在亲卫队里安插死士，就为了在我偷吃时进行刺杀吧？”
宿命光不仅没有回避对方的视线，反而主动向着少女走去。
事实铁证如山，被引诱着向对方发起的攻击更是落空，情况急转而下，口说无凭之人竟成了自己。
可卡比埃尔的手心开始冒汗，来自身后的视线也让她感觉如芒刺背。
“不过是几个性奴隶而已，死了就死了。更何况，仍是单翼的你又有何德何能，独占那些连优秀的同僚都没能享有的资源？难不成……是靠堕天使的身份混来的？”
“给我……闭嘴——！”
讥讽的话语传入耳中，像是被戳到痛处的天使少女握紧手中的长枪，再次刺向宿命光的胸口。
被复仇冲昏头脑的她已经不在乎兴师问罪，只想亲手将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撕成碎片。
“呼呼……就是这种感觉…………”
宿命光紧盯着对方的眼睛，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透过那双赤红的双眸，充斥着痛苦、愤怒、迷茫的情感传达了过来，对她来说无异于珍馐美馔。
直到长枪带着破空之势逼近，少女才意犹未尽地抽出武器，将可卡比埃尔的突刺挡了下来。
“要是在同伴面前蹂躏你的话，那副不甘的表情也会变得更加美味吧～”
说罢，少女手中玻璃十字剑的完整形态开始逐渐显现。
不同于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被束缚的姿态，将大量魔族男性作为养分榨取殆尽，吸收了无数精液和生命精华的宿命光已经将部分限制解除。
巨剑散发出冰冷的光芒，配合着汇聚于少女手中的力量斩出。
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可卡比埃尔双手发麻，攻势还未展开便落入了下风。
“有些古怪……”
阿露玛看着陷入战斗的两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比起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场，她显然更在意宿命光刚才所说的话。
少女的那番辩解看似逻辑自洽，但在身为魔界参谋的她眼中却是另外一番模样。
先以缺少“口粮”为理由，将对方的手下掳走。
她清楚那位胆小的侍从肯定会把讯息传达给可卡比埃尔，随后带着我们前来。
所以才没有留下将人榨死的证据。
“如果是这样的话……”
想到这里，阿露玛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假如她的推断无误，那么最后展现在几人面前的刺杀，则是提前设下，用于扭转局势的陷阱。
“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啊，可卡比埃尔…………”
利用最具有刺杀理由的亲卫队长控伪造出假象，再借助走廊上的脚步声推断出增援抵达的时间。
若是如此，那调转目标的一击也绝对不是偶然。
她的目的不是击杀可卡比埃尔，而是诱导路西法进行攻击，通过产生的爆炸，将那些知晓真相的目击者“合理地”抹除。
当这一系列的计划完成闭环，那么最后，失去理智的可卡比埃尔将主动向她发起攻击。我们的注意力都会放在战斗上，从而忽视事情的起因……
“锵——！”
突然间，武器碰撞的响声将阿露玛拉回了现实。就算再怎么合理，刚才那些想法也只是马后炮，眼下还是关注战斗的局势比较好。
少女将目光投向挥舞着长枪的可卡比埃尔，心智聚焦于两人的交锋。她看得愈发入迷，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举动正与推演完美吻合。
“怎么？刚才还一副要把我碎尸万段的样子，结果居然连还手都做不到吗？”
“可恶……马上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正如宿命光所说，即使全力应战，可卡比埃尔也只是实力远不及阿露玛和路西法的片翼天使。
转眼间便已在对方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少女本想稳住脚步，寻找反击的机会。
却又被突如其来的言语刺激扰乱了思绪，急于扳回局势的她咬着牙往后垫步，摆出了释放战技的架势。
“上吧，封焰破魔枪——！”
可卡比埃尔握紧长枪，携着破军之势向前突刺，缠绕着圣焰的枪头将巨剑贯穿，迸发出耀眼夺目的火花。
正当她以为能就这样刺入宿命光的心脏时，却发现随着那把由玻璃组成的剑自动修复，自己的武器竟被卡在里面动弹不得。
“怎么会？！”
“看来这次，得给你来一点小小的惩罚了呢。”
少女眼中的喜悦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手无寸铁所带来的恐慌。宿命光微笑着高举起巨剑，随后毫不留情地当头斩下。
“到此为止了。”
一阵劲风拂过面庞，可卡比埃尔缓缓睁开眼，只见猩红的六翼如花瓣般绽开，从未显露过真正实力的路西法正站在自己身前，仅用徒手便将那沉重的巨剑拦下。
“Hikari小姐，自相残杀对任何人来说都没好处。”
“那我要是说“不”呢？”
宿命光歪了歪头，脸上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而回应她的则是一道残影。
通体赤红，被金色饰物所点缀的西洋剑以迅雷之势刺入少女胸前，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真可惜……”
路西法甩掉剑上的血迹，那颗被刺穿的心脏扑通坠地，有节奏地跳动着。
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下，宿命光捂着胸口向后退了几步，随后再次起身。
转眼间，原本血肉模糊的身体被不断冒出的玻璃丝线勒紧，无痕地缝合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倒下喔～”
少女迈着悠闲的步伐，把自己的心脏捡了起来。
看到上面的裂口，宿命光撇了撇嘴，毫不在意地将其捏爆。
血液顺着锋刃流向剑柄，凝聚成一颗猩红的碎片。
“路、路西法大人！”
“退下。”
眼见宿命光步步逼近，可卡比埃尔握着长枪的手已经抖得如糠筛般，却仍想继续战斗。
路西法瞥了一眼身后，直接抓住对方的衣领将她扔进了阿露玛的怀里。
“按照魔界的规矩，用武力来说话吧。”
少女看着朝自己劈来的锋刃，面无表情地将长剑挥出，两把体型悬殊的武器碰撞在一起，路西法竟丝毫不落下风。
“铛——！”
丝毫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宿命光向前踏步，再次挥舞着巨剑砸下。
路西法则不再硬接对方的攻击，在交锋的瞬间偏转剑身卸去力道，再迅速斩向对方的咽喉，使出精准而致命的劈砍。
一击之下，便让对方再次挂彩。
“不错嘛……你这家伙…………”
少女捂着被割开的喉咙，缓缓流出的鲜血将衣物逐渐染红。
面对此等强敌，宿命光的脸上浮现出难掩的兴奋。
见招拆招之下，心跳不断飙升，而那久违的欢愉，正随着剑与魔法的每一次碰撞，在她的脑海中激荡回响。
“再来……再来——！”
“那么想死的话就成全你。”
房间早已被两人的战斗夷为平地，局势却依旧僵持不下。
宿命光释放出飞刀般的碎片，以佯攻作为掩护拉近距离。
路西法挥剑斩去，却见玻璃铸就的外壳咔嚓一声崩碎开来，显露出一柄纯净透明的直剑。
“噗嗤——！”
双手不再被沉重的巨剑所拖累，少女的动作变得格外迅捷。
宿命光用膝盖撞向对方的小腹，随后侧身出剑，锋刃刺入路西法持剑的手臂，霎时间鲜血飞溅。
负伤的少女却面不改色地用另一只手握住剑，斩向对方的首级。
宿命光脸色骤变，被迫得向后仰去，夺命的追击接踵而至，刀光剑影之下，少女的身体瞬间被戳出数个血洞。
“呼……呼…………”
“不会再给你继续恢复的机会了……！”
宿命光抬起手，碎片组成的盾牌在路西法的剑下顷刻破碎。
少女用双臂护住身体，疾风骤雨般的剑技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遍体鳞伤的身体上，伤口不断向外淌着血，而修复的速度明显比战斗开始时慢了不少。
“我的手……居然在颤抖着？难道说我在畏惧她吗？”
少女目光下移，那只握剑的手正抖个不停。面对看似无解的局面，宿命光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
“不，不是的…………”
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身体下意识地出剑格挡。在路西法的注视下，少女抬起了头，猩红的双眼逐渐被疯狂所支配。
“遇到这样的对手，我应该感到兴奋才对！”
此时，宿命光的心底传来了一个声音。
自从她成为Arcaea的管理者，整个世界便再也没有能够与其匹敌的存在，直到那个能够威胁到自己统治的女人出现，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同起来。
而现在，已是苏醒的时候了。
“这种让自己的生命濒临极限，必须拼尽全力去厮杀的战斗，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了啊——！”
少女怒喝着将剑劈下，将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路西法打了个措手不及。
紧接着甩出一记鞭腿，凭借着惊人的速度将对方手中的武器打落在地。
路西法扑向自己的剑，迎接她的则是另一只手中倾泻而出的碎片暴雨。
“只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还想着硬撑吗？”
“那就让我在力竭之前，将你打倒吧。”
话音刚落，宿命光瞬间出现在路西法的身后，挥剑斩向夺回武器的少女。攻守之势再次转换。而在刀光剑影之下，这场决斗已经接近尾声。
“路西法大人她……会赢吗？”
可卡比埃尔拉着阿露玛的衣角，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想象所向披靡的路西法大人居然会陷入苦战，甚至一度被敌人所压制。
要是她在决斗中落败，魔界的未来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不必担心。”
与少女的慌乱不同，阿露玛双手抱胸，从容地注视着战局。
像是从一开始就看到了这场战斗的结果。
随着硝烟逐渐散去，两人也分出了胜负。
满目疮痍的废墟中，依旧站立着的是……
“将军。”
路西法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面无表情地将剑指向倒地的敌人。
宿命光手中的剑已经破碎，连肋骨都裸露在外的身体令人不忍直视。
少女抬起头，抓住路西法握剑的手，接着便闭上眼昏死过去，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带她去治疗，醒来之后立刻送到我的房间。”
拿下最终胜利，路西法的脸色却显得不太好看。她冷哼一声，将剑收入鞘中。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少女后表情阴沉地离开了房间。
对于生性好斗的魔族来说，缺胳膊少腿的情况并不少见，简单涂些伤药便能使断肢重生。不过今天这位病人的伤势，着实是有些吓人，
“天呐……我不敢相信她居然还活着…………”
窗外的新月冉冉升起，时间已经接近午夜。
少女躺在一张铺着柔软皮革的床上，几位护士打扮的魅魔正忙得焦头烂额。
被血污染成暗红色的布条被丢弃得满地都是，平日舍不得使用的魔法药材在大锅里沸腾。
每个人都绷紧神经，生怕病人的情况继续恶化。
毕竟……要是这位被大统领指名的贵客出了什么岔子，她们今天可都别想活着走出这扇门。
“嘎吱——”
“贵安，路西法大人。”
听到身后传来的开门声，护士长暗道不妙。
她硬着头皮没有转身行礼，只因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停歇。
缝合线中喷出的血液溅在她的白大褂上，衣物早被染得通红。
“情况怎么样了？”
“那个……我们尝试了很多办法，但是病人的身体却在排斥着药水里的魔力。现在只能先做简单的应急处理，让她靠自己的体质缓慢恢复…………”
一滴冷汗从额前流下，护士长有些迟疑地说道。这么多年来，她在魔界救治过的病人数不胜数，这种情况却还是第一次见。
“都出去吧。”
听完对方的话，路西法随意地挥了挥手，接着径直走向床榻上的少女。
护士魅魔们如获大赦，争先恐后地从门口溜走。
不出几秒，医务室里便只剩下她和宿命光两人。
“还要装睡吗？”
“呼呼……果然瞒不过你啊～”
路西法在床前停下，冷眼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女。在她准备掀开被子的瞬间，躺在床上的宿命光却突然睁开双眼，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说起来 我们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接触呢～”
少女的手向后拉拽，其力量完全不像是重伤之人应有的水平。路西法脚下失衡，只得向前扑去，踉跄地倒在了宿命光的身上。
“拿开你的手，不然我就削掉它。”
“真遗憾～”
少女将脸贴上路西法的脖颈，呼出暧昧的吐息。
宿命光的手指在香肩上游走，抚摸着光滑细腻的后背。
当她逐渐进入状态，正欲拉下少女的衣物在锁骨处留下吻痕时，胸前却传来了一股斥力。
“告诉我，刚才的决斗里……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什么？我不是输给你了吗～”
找回平衡的路西法甩开对方的手，迅速直起身子板着脸问道。宿命光则略显疑惑地歪了歪头，像是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最后一次交锋时，你的武器不是被我用剑斩断，而是自己炸掉的，对吧？”
路西法拿出一枚玻璃碎片，将其高举在月光下。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边缘的裂痕并非利器所留下的光滑切口，而是布满了参差不齐的尖刺。
“你以为故意放水，就能得到我的信任吗？这样的胜利……对于曾经身为守护骑士的我来说，反而是一种羞辱。”
“别生气嘛，路西法大人～”
少女露出友善的微笑，毫不避讳地换了个称呼。她将末尾的两个字咬得很重，同时有意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只是觉得，没必要继续自相残杀而已～”
“如果真是那样，你又何必抓着那孩子不放？”
“我想要通过这场战斗证明，自己比她更有资格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面对宿命光的示好，少女的眼神依旧充满戒备。
可卡比埃尔虽然不成气候，但她和阿露玛都是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盟友，其忠诚不言而喻。
反观这位深不可测的异界来客，一举一动间都透露着心机与谋略，若是完全信任于她，谁又能保证下一个被背刺的不是自己呢？
“不如这样吧，路西法大人。一直困扰你的问题，其实是如何穿过通往天界的结界，对吗？”
听到对方的话，路西法缓缓抬起脸。两双猩红的眼眸彼此对视，瞳孔中摇曳的烛光像是映照出了对方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难道……你有办法解决它？”
“正是如此。”
“你需要多少人手？又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宿命光从床上坐起身，将手放在胸前对着少女微微颔首。听到对方笃定的回答，路西法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喜悦，急忙追问道。
“此番潜入，仅我一人便足矣。”
少女微笑着揭开身上的被子，那条华丽的连衣裙已经修复如初，作为障眼法的伤口也消失不见。
宿命光伸了个懒腰，将穿着长靴的脚踏上地面，随后拉起路西法的手，俯下身亲吻手背。
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转身离开，而少女还愣在原地，像是还没适应突如其来的立场转变。
“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路西法大人。”
耳边回荡着对方最后所说的话，路西法迷茫地抬起手，那淡淡的吻痕还残留着余温。
或许次日魔王城内将无人不晓，身为统领的自己又一次用力量捍卫了自己的地位，但此时的少女却只在乎心中的那个疑问。
这个充满谜团的女人，究竟是敌是友呢？
…………
……
一道洁白的身影从夜空中划过，引得丛林中的魔物议论纷纷，有人说那是陨落的流星，有人说那是来自天界的使者。
感受着拂过面庞的疾风，少女感觉无比畅快。
自从被召唤到这个世界后，所见之物无不让她大开眼界。
除了“人类”之外，原来生命还能以如此之多的形态存在。
她俯视着这番光怪陆离的异界奇景，眼前却突然浮现出了无数细小的符文。
“那就是……分割天堂与地狱的结界…………”
宿命光看向不远处的天空，只见一道散发着耀眼光芒，呈现出虚幻形态的壁垒正如城墙般耸立，将两界分隔开来。
而位于下方的森林，则被人们称之为边境。
“小姑娘，要是随意接触的话，身体可是会被烧成焦炭啊…………”
少女降落在宏伟壮观的结界面前，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
一群围着篝火驻扎取暖，看起来像是商队的魔族见状，纷纷拿起武器进行警戒，但在看到对方无视众人向前走去，并试图触碰结界的举动后，还是出于好意出声提醒道。
“是吗？”
她仰起头，向着那道灿烂夺目的光芒伸出了手。
符文顺着少女的指尖逐渐蔓延，令她感到熟悉的温暖。
宿命光屏息凝神，核心碎片随之运转，将属于Arcaea的力量布满全身。
片刻之后，散发出柔和光芒的符文从少女体内钻出，再次汇入眼前高耸的壁垒。
【身负光芒者，予以放行】
结界如水波般泛起涟漪，洁白的屏障变得透明，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少女向前迈出一步，身体像虚化般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下。
“这也没什么难度嘛。”
穿过结界，脚下的土地变得肥沃而绵软。
宿命光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崖边，眺望远方那座被洁白高墙所包围的城市。
正当少女准备出发时，却被一旁深坑中闪烁着的微光吸引了注意。
“喔，差点忘了～”
她用剑扒开野草，拾起泥土中那片漆黑的羽毛。宿命光看着眼前这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造物，随后将它收入怀中，脸上浮现出病态的微笑。
“我会来找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