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偶遇少广(一)

兖州府,客栈卧房。

师娘平静地侧躺在床上休息,师娘不喜多留明京,加之明京人多眼杂是非多,师娘便绕道从襄州经鄂州、 兖州再回凉州。

正当师娘准备入睡之际,忽然客栈房顶有几人轻步快速走过。

师娘散开神识,听到“这个小娘子可是个美娇娘”

“今晚咱三有的爽了”等话语。

“淫贼。”师娘顿时睡意全无,双目凌冽,合上衣裙,拿起一旁的红影剑,便悄悄跟了上去。

师娘一袭素白罗裙在青瓦间起落,广袖如蝶翼划破暮色。

檐角铁马叮咚声里,足尖轻点飞檐翘角,衣袂扫过垂落的藤蔓,露珠簌簌坠地时,已无声伏在屋脊兽首后。

下方三个黑衣人裹着月色疾行,腰间环佩随步伐轻晃,师娘凝眸追着那抹墨色,足底生风掠过连片黛瓦,发间银簪在夜色里闪过冷光——待为首黑衣人拐进巷口,师娘甚至已提前落于墙垣阴影处,指尖勾住檐下蛛网,听着靴底踏碎积水的声响由远及近。

一柱香后,师娘跟踪三人到了兖州府一处偏僻的宅院,三人打开房门后,其中一人便将背上的麻袋放至床榻上。

“这小娘子真轻啊。”

“人轻奶子可不小,我可摸过了。哈哈。”

“张兄真是眼疾手快哈哈。今夜咱三好好玩玩这小娘子。”

“咱来个三龙戏凤,呵呵。”接着里面便传来窸窣地脱衣声。

师娘在门口听到三个淫贼口出秽言,又听到窸窣声知道里面三人欲行强淫之事,正欲破门而入。

“这小娘子身段可以,不知跟凝霜仙子比如何?苟雄可说了,凝霜仙子奶大股翘,干起来让他欲仙欲死。”

忽然听到自己和苟雄的名字,师娘一愣,随即决定停下动作一听究竟。

“咱又没见过凝霜仙子,不过听见过的兄弟说,她能排第一货真价实,所以我想苟雄应该没吹嘘。”

“唉,真是羡慕苟雄啊。同是淫贼,人家苟雄每晚可以干凝霜仙子那样的极品美人,凝霜仙子还给生了个儿子。羡煞我也。哈哈。”

“苟雄不是说了吗?哪天他高兴,把凝霜仙子给咱们也玩玩,到时咱一起给凝霜仙子也来个三龙戏凤。哈哈。”

“你可算了吧,他明显是酒后戏言你还当真了。喝酒前他怎么说的,凝霜仙子是他苟雄一个人的,只能他一个人干。再说就算他肯,凝霜仙子肯吗?你不要命了。”

“老子也就意淫意淫。听苟雄酒过后说,凝霜仙子骑在他身上,晃着两颗极品大奶的样子,那叫一个诱人;还有吞他精的时候,啧啧。”

“还有吸凝霜仙子奶的时候,那家伙爽死了。唉,老子要是也能喝一口凝霜仙子的奶汁,死也值了。哈哈。”

师娘听得气血上涌,再也无法容忍这三个贼人的满口污染秽语。“碰”的一声,师娘将门一掌打碎,阴沉着脸,布满杀机地缓步走进房间中。

“哪来的不知死活的…”说话之人刚想骂,回头看见师娘,整个人愣在原地,“太美了,哪儿来的仙女。”轻声自言自语道。

其余二人也转过身来,同样被师娘的容貌吸引得一动不动。

“看来是个女侠呀,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美的女侠。”

“想行侠仗义,也不看看我们三个是谁。送上门来。”、

“有了这个女人,床上这个不够看了,一会我先尝尝这个。小娘们,叫啥名儿,让哥哥一会疼你。”

“萧凝霜。”师娘冷冷地说道。

“好名字,萧凝霜,萧…凝霜仙子?凝霜仙子!!!”

“凝霜仙子。”

“凝霜仙子。”

“凝霜仙子饶命啊。饶命啊!”

三个淫贼齐刷刷地跪下磕头求饶,自知根本不是师娘的对手。

“苟雄见过你们?”师娘冰冷地问道。

“对对,两个多月前。小的们路过凉州和苟爷喝了一晚上酒。”其中一个声音颤抖地回道。

“刚才你们说的,是苟雄亲口所说?”

“是苟爷喝酒喝高了说的。”

“他还在与你们这些淫贼联系?”

“苟爷现在家大业大,不联系小的们了。小的们也是路过凉州府,求见苟爷,苟爷才和小的们喝一杯。”

“他还和谁说过那些话?”师娘语气极度冷冽地问道。

“小的们不知,但应该没有了。因为苟爷喝高了说,他也是第一次跟小的们谈论…谈论凝霜仙子在床上…在床上的床技…”

“是啊,仙子,说您奶大股翘也是苟爷自己说的啊。”这淫贼说道此处还悄悄抬眼扫了师娘的胸部几眼,心想:果然是对极品大奶。

“凝霜仙子饶命啊,看在我们也是您夫君朋友的面上,饶…”话还没说完,师娘已是一道剑气扫出,三个淫贼已尸首异处。

看着床上还被迷药晕的昏迷不醒的赤裸女子,师娘将床上的棉被为其盖上,等明日差人告知官府。

师娘转身离去,刚出屋门口,便看到屋外站着一个男子。男子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师娘,轻声问道:“弟妹?凝霜?”

师娘也认出了男子,轻声回道:“张大哥。你为何在此?”

张少广回道:“我差门中弟子跟踪此三淫贼,今日得知三人将会行凶,便亲自追踪。奈何此三贼轻功了得,我没有及时追上。刚附近找了会,听到此处有动静,才赶了过来。想来刚才的响声是弟妹破门之声。”

“那就有劳张大哥差人报官,照顾下屋中女子了。凝霜告辞。”师娘说罢便欲离开。

师娘路过兖州便极力避免遇到张少广,思索着兖州这么大,应不会遇到。

师娘心中明白自己嫁给苟雄后,若遇张少广将尴尬窘迫,因而此时只想尽快离开。

“凝霜,去苍狼门坐会吧,大哥很久没见你了。”张少广当然听到师娘嫁给苟雄的消息,但他不敢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一直在麻痹欺骗自己。

张少广也不允许门里有弟子谈论此事,否则直接逐出师门。

久而久之,张少广也害怕遇见师娘,害怕师娘会戳破他编织给自己的谎言。

但今日偶遇,张少广又忍耐不住心中的情感和冲动,抱着一丝丝地希冀想从师娘口中证实自己的谎言没有错,是天下人弄错了。

师娘思索良久道:“好。但夜色已深,凝霜不想惊动你门中弟子。”

“无碍,大哥明白的。”

苍狼门,张少广的寝卧。

雕花紫檀屏风后烛火摇曳,鎏金兽首灯台将暖光揉碎在鲛绡帐幔上。

师娘指尖捻着剑穗,耳垂上的珍珠坠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映得冰肌玉骨吹弹可破的脸颊愈发绯红。

案几上博山炉青烟袅袅,龙涎香混着张少广袖口的松香,在狭小的空间里织成无形的网。

张少广倾身为师娘斟茶时,广袖扫过师娘垂落的丝绦,两人指尖同时触到青瓷盏沿。

茶水在杯中晃出细密涟漪,叮咚轻响惊得师娘收回手指,睫毛微颤。

窗外雨打芭蕉的节奏忽然乱了,檐角铜铃叮当作响,倒像是撞碎了满室凝滞的清气。

红木榻上绣着并蒂莲的软垫微微凹陷,师娘往旁侧挪了半寸,裙裾却仍与张少广玄色衣摆交叠。

烛芯突然爆开一朵灯花,火星溅在鲛绡帐上,映出两个交叠的影子在壁纸上轻轻摇晃。

蝉鸣声透过雕花窗棂漫进来,却掩不住刻意放缓的呼吸声,如同春溪融雪,悄无声息。

师娘极少与男子如此接近,更何况深夜于男子寝卧内,这暧昧缱绻的氛围让师娘感到不适。

“弟妹,只有大哥的寝卧无人敢进,不会有弟子来巡夜。”

“嗯。”

“弟妹,你怎么会在兖州?”

“路过。”

“哦,路过。哦,你把苟雄杀了之后就一直还住在天雪阁吧?”

“…没有”

“没有?哦,是把苟雄杀了之后没有一直住在天雪阁吧,下山多走走也好。”

“不是”

“什么不是呀?”

“我…我没有杀苟雄。”

“哦。没杀就没杀吧。你路过兖州这是准备去哪?”

“去…去凉州。”师娘不忍心骗他。

“去凉州做什么?还要去杀苟雄吗?”

“不是…”

“那是去做什么?”

“张大哥,凝霜…我已经嫁给苟雄了。”师娘看出来张少广一直在自我欺骗,她不愿张少广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中,索性直接戳破了。

“弟妹,你说笑呢。你怎么会嫁给那个淫贼恶棍渣滓呢?你别拿大哥开玩笑了。”张少广哈哈地笑道,任谁都看出这是自我的苦涩嘲笑。

“张大哥,是真的,他现在是我的…相公。”师娘听见张少广几乎带着哭腔的笑声,也苦涩地说道。

张少广双眼瞪着,全身仿佛被点穴一般,愣了好一会,好一会,眼眶中已有丝丝泪水,轻声问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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