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失控的沙漏

货箱的晃动终于彻底停止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林若瑄能听到自己因为长时间的紧张和缺氧而变得异常响亮的心跳声,以及口塞下艰难的喘息。

她知道,按照计划,货箱现在应该已经被放置在了那个废弃仓库的预定位置。

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待那个她设定好的定时装置,在精确的时间点,解除她身上拘束具与货箱的连锁,然后是手铐,最后是货箱的舱门。

她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身体因为长时间的蜷缩和假阳具的持续折磨,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

但一种即将解脱的期待感,又让她精神亢奋。

她开始在脑海中倒数,计算着距离预定释放时间还有多久。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

货箱内依旧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动静。

林若瑄的心开始往下沉。

怎么回事?

是她计算错了时间吗?

不可能,她对自己的记忆力和计算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这个定时装置,她也反复测试过,精确到秒。

又过了十分钟。

压抑的黑暗中,除了她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和假阳具依旧执着的律动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预想中连锁机关解开的“咔哒”声,没有手铐松脱的金属摩擦声,更没有舱门开启时那一缕可能透进来的、代表自由的光明。

一丝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毒蛇,悄悄爬上她的心头。

难道……出故障了?

这个念头让她瞬间如坠冰窟。

她设计的这套系统,虽然精密,但也复杂。

任何一个微小的环节出现问题,都可能导致整个释放流程的失败。

而她,一个被极致束缚、感官剥夺、蜷缩在这个狭小空间里的“囚徒”,没有任何自救的能力。

恐慌,像无形的潮水,开始淹没她。

她尝试着扭动身体,想要确认一下那些连接点是否真的没有松动。

但她被包裹得太紧了,任何大幅度的动作都无法做到,只能徒劳地感受到束缚的进一步勒紧和身体传来的阵阵剧痛。

“不……不可能的……”她想对自己说,但口塞让她只能发出一阵阵含糊不清的呜咽。

她开始疯狂地回忆整个计划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可能出错的地方。

是电池没电了?

还是某个线路接触不良?

或者是运输途中的剧烈颠簸损坏了某个精密的部件?

越想,她就越是绝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把小锤,敲打着她脆弱的神经。

货箱内那密不透风的黑暗,此刻不再是她寻求庇护的温柔子宫,而变成了一个冰冷、无情、即将把她活活困死的铁棺材。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不仅仅是因为鼻塞和口塞,更是因为那种发自内心的、对未知的恐惧。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冷汗浸湿了她蜷缩的身体,与那些早已干涸的、写满侮辱性字眼的墨迹混在一起,黏腻而不适。

假阳具依旧在她体内不知疲倦地工作着,但此刻,它带来的不再是那种让她沉沦的快感,而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无休止的折磨。

她甚至开始憎恨这个由自己亲手放入体内的东西,憎恨自己设计了这一切。

她开始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追求这种极端的刺激,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她想念阳光,想念新鲜的空气,想念能够自由呼吸、自由活动的感觉。

她甚至开始想念那些让她感到压力的工作和学术研究——至少,在那些领域,她拥有掌控一切的能力。

而现在,她彻底失去了掌控。她像一个被投入了失控沙漏的沙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沉向绝望的深渊。

突然,一阵细微的、不属于货箱内部的声响,隐隐约约地从外界传来。

林若瑄的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胡思乱想和恐惧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是什么声音?

她屏住呼吸,努力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耳朵上,试图穿透耳塞的阻隔,捕捉那微弱的讯息。

那声音很轻,断断续续,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又像是……脚步声?

脚步声?!

这个认知让林若瑄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这个废弃的仓库,按照她的调查,应该是绝对不会有人的!尤其是这个时间点!

难道……运输的人并没有离开?还是说,有其他人闯入了这里?

无论是哪种可能,对她而言,都意味着灾难。

她被困在这个无法自行打开的铁盒子里,赤身裸体,被极致束缚,身上还写满了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如果被人发现……

她不敢再想下去。

那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了,而且不止一个!

她能模糊地听到几个人的说话声,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低沉的、属于男性的嗓音,让她感到一阵阵毛骨悚然。

他们朝着货箱走过来了!

林若瑄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想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躲藏,却被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

绝望,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彻底笼罩。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脚步声停在了货箱的外面。然后,是一阵摸索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检查货箱的外部。

她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炸开。

完了。

她闭上眼睛,等待着那最终的、也是最可怕的审判。

那个她精心策划的、寻求极致释放的夜晚,似乎即将以一种她从未预料到的、最屈辱、最恐怖的方式,走向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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